会跟人道歉的啊……”钟守衡慵懒的感慨一句,口吻柔和,眼神却锐利的如同一把剑。
理智恢复了,她也认清楚了自己的现状,被他捏着一只手动弹不得,只好用另外一只手拽了拽被子,遮住自己裸|露在外的肌肤。
钟守衡缓缓松了自己手上的力度,似解释非解释的跟她说一句:“昨晚你在酒吧喝醉了,我没有你住的地方的地址。”
言外之音,不知道她住在哪里,便将她带了回来。
季子期默了默,没出声。
他脸上的神情松动,扯了扯唇角:“以后非不得已的应酬,少一个人去那种地方,女孩子,好好在意着自己点。”
日光照射下,他脸上的神情,褪去几分凌厉,竟是多了几分温和。
温和到一种什么程度?
——好似回到了当年,那种温和,近乎柔爱,她还是她,他还是他,没有任何变化。
她抬眸,望向身边人的目光透着几分似真似假的狡黠,“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这是在……关心我?”
“算是吧。”他笑一笑,四两拨千斤的敷衍过了这个话题,“昨晚你喝醉了抓着我不放手,我关着灯给你脱的衣服。”
语气,自然无比。
哪怕是说到最后那句“脱衣服”,也没什么变化。
抬手,将衬衫上的扣子给系好,男人下床,扔下一句让她去洗漱然后回去的话,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偌大的卧室内,只剩下她一个人。
悬挂在墙壁上的时钟,一秒一秒的流逝,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
气氛,寂静。
……
从钟守衡那地方离开,季子期没有回家,直接去了公司。
办公室里,向峰正帮她处理着一些文件,听到门外的声音,他抬眸,朝着她看过来。
见来人是她,向同学忍不住开始抱怨了:“季小姐,这都十点了!身为上司,你不知道要以身作则么!”
她深睨了他一眼,淡淡的问,“那你身为下属,知道要帮上司分担压力么?”
向峰:“……”
这年头,资本主义家都这么刻薄么……
“好了,以后不会再这样了。”她许下承诺,绕过这个话题,问他,“让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
“唔……算是圆满完成任务了。”向峰眼中闪过一抹促狭,“这下,卓老爷子的势力算是被彻底架空了。沈眉身边,就剩下一个乔宏茂和一群不足为惧的小角色了。”
她点点头,没再说话。
乔、宏、茂……
心里默念了一遍这三个字,美眸深处,划过一抹黑暗。
接下来,应该就轮得着这个男人了吧?
事情走到今天这一步,她的计划,已经差不多快要完成了,接下来,只要找到当年被沈眉拿钱买通的那个车祸执行者,然后再找几个证人,证明她爸爸当年没有涉嫌挪用公款和洗黑钱,然后,再找个合适的机会,把唐言则的身世抖露出来,帮助他得到钟氏。
只要,做到最后一步,她这一生的夙愿,便全部都得以安心了。
默了默,她叫了他一声,“向峰。”
“……啊?”
她吩咐道:“你有时间帮我约一下钟氏的策划部总监吧,叫宋远扬,如果他有时间,我想在周六跟他见一面。”
“嗯。”向峰应下来,蹙了蹙眉心,忽然问她一件事,“子期,你有没有想过,等到你所有的目的都达成的那一刻,你该怎么跟他解释……”
都是聪明人。
所以,不用说到十二成,她便知道,他口中的这个“他”,指的是谁。
她这一辈子,就算做过错事,也从没对不起过谁,若非得说出一个人来,那么,只有一个。
无论是七年前,还是七年后。
“我不知道。”她摇了摇头,如实回答。
目前,她在意的,只是让沈眉一无所有,为当年犯下的罪付出应有的代价,只是想将原本属于唐言则的一切再给夺回来,至于在事成之后,该怎么跟那个人解释,该怎么面对那个人,她从来都没有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