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只是与各举子闲聊,安分守纪的,就算是见了那位殿下,又有何惧呢?”
周清放到底是见过更多世面的,比董生这样的农户之子要好,说起话来也要更大方无畏些。
听完周清放的话后,董生确实是放松了不少,但那种要面见皇子的紧迫感却依旧如影随形般附在他心底。
这也让董生在后面的半段路程里不再沉默,主动询问周清放不少京都之事。
两个人一路闲聊,聊着聊着就看到了建在京郊外的庞大建筑。
壮观那是肯定的,毕竟谁人瞧见那建在山岭之下的绵延山庄不感到惊奇的呢,尤其这外面还停着不少马车,不远处的阴凉下还有谋生的百姓在摆摊。
董生还没来得及细看,周清放便眼尖地看见了熟人。
他招呼董生,“你看,那一群人是从徐州来的举子,中间那位,那位着青衣、冠白玉,腰间还佩玉的,便是路修函,他父亲是徐州刺史,小三元,是徐州出了名的才子,从徐州来的人都说,这次春闱,前三甲必有路修函!”
听着周清放话中的艳羡崇敬,董生遥遥一望,瞧不清那位被人重重包围住的小三元才子长什么样,只是观其一闪而过的背影,便可见其风姿确为上乘,有如玉君子之质。
有的人不用近看,只远观便能察其品貌。
董生笑了笑,眼中有敬佩,但却没有嫉恨之情,“这位路举子好生不凡,才学家世远胜于人,我是望尘莫及了,不知这次春闱中,还有谁比他更胜一筹的?”
这问题周清放知道。
他给了董生一个眼色,道:“这你可问对人了,你这两日没出门,不知昨日从青州也来了位小三元的大才子!”
也是小三元?
董生惊讶,“那人是谁?”
周清放刚要开口,听到身后有马车靠近的声音,他不由往后看了眼,然后,他顿住了。
那马车不新不旧,外面什么标识都没有,明眼人一看就是租赁的,然而那架马的小厮,周启正却是十分眼熟。
毕竟体型如此壮硕巍峨的小厮,他昨日也是第一次见。
就这么目送着马车过去,然后停在不远处。
董生疑惑地在他与马车之间看了看,询问道:“周兄在看什么?莫不成你认识马车里面的人?”
看着掀开车帘正在下马车的人,周清放一抬下巴,示意董生去看,“喏,那位新来的小三元才子。”
不曾想这般巧,董生听后立刻看了过去。
只见一面如冠玉,但身形羸弱,唇色苍白的少年公子刚从马车上下来。
对方似乎是身体不好,下车后便咳嗽了两声,架马的小厮忙不迭还过来扶他。
这少年公子瞧着便是一副天纵之资,但奈何怎的如此羸弱?
董生一见便皱起了眉,“他便是青州来的小三元?这身子骨,瞧着不太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