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国、行刺皇上,那同样是滔天大罪,同样要满门抄斩的。
何况这位大将军还为皇上登基立下过汗马功劳,如果皇上不严惩诬陷者,支持皇上的人定会心寒。
秋夜弦比谁都明白这个道理。
“凤将军说的极是。”他扫视脚下的众位大臣,面容冷峻,声音严厉,“朕说过不会冤枉任何臣子,也绝对不会放过任何罪人。如今凤将军已被证明是受人诬陷,诬陷者还不速速出来认罪?”
皇上怒了!
众臣没有不怕的。
众臣低下头,看着地面,气都不敢喘。
到底是谁,敢弄出这么多证人和证据,诬蔑手握重兵、声名赫赫的凤翔空?
终于,有人冲出来,跪在地上,边磕头边哭着道:“皇上,臣有罪,臣有罪啊——”
众人这才微微抬头,竟然是兵部尚书柳定山。
柳定山原本也是将军,打过十几年仗,还算有些威望,因为数年前负伤的缘故,再也不能打仗,便被调到兵部任职,皇上登基以后他升任兵部尚书,颇受皇上信任。
众所周知,柳定山与凤翔空有过节,如果说他恶意陷害凤翔空,不算意外。
秋夜弦重重地拍了拍扶手,厉声喝道:“朕如此信任你,你却诬陷精忠报国的同僚,简直罪不容诛!你说,你为何要如此诬陷凤将军?又是如何收买证人,伪造证据的?”
柳定山哭着道:“全、全是臣的错……”
说着,他就痛悔万分,一把鼻涕一把泪地交待他的犯罪动机和犯罪过程。
凤翔空冷冷地看着柳定山的表演。
他相信柳定山参与了这场诬陷,但是,柳定山的背后一定还有人。
他了解柳定山,柳定山是有点本事,却不足以策划和操纵这么大一盘棋,而现在,柳定山将所有的罪名全揽到自己名下,显然是在保护背后的主谋。
但他不会去追究。
他能逃过这场浩劫,已经是个奇迹,如果再穷追猛打,只会逼得真正的主谋全力反扑。
如果那个主谋比他更有身份、地位、权力,且比他狡诈和狠毒,他的穷追猛打只会给自己再次招来杀身之祸。
当然,他不会就这么放过对方。
只是来日方长,他一定会找出对方到底是什么人,然后寻其弱点,一击杀之。
接下来的审判,几乎就是走过场。
柳定山交待完自己的罪行以后,也不等皇上下旨,就一头撞死在金鸾殿的柱子上,当场气绝身亡。
不管他的招供中存在多少疑问,随着他的死,都无法再追究。
皇上念在柳定山曾经为国效力、又当场自尽的份上,饶他全家不死,只是下旨抄柳家,柳家男丁流放三千里,柳家女子充为官奴。
接着,皇上下旨将巴甸、关直等人关入天牢候审。
至此,这桩惊天动地的大案,就这么干净利落的落幕。
众人都觉得这桩案子看似审得清清楚楚,一气呵成,但又觉得来得太快、去得也太快,完全不具备一桩惊天大案应有的复杂性、牵扯众多、影响巨大、审理时间长等特征,有总意犹未尽之感。
但是,天色已经暗了,所有人都累了饿了,实在没有精力去想多余的事。
再说了,想得再多,又有什么用?
于是,皇上宣布退朝,众臣各自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