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万一你不能生,将来他也不纳妾,就过继一个孩子?”
这一个问题显然超出了颜大丫所能够确切回答的范围,颜舜华能够明显地感受到对方的情绪波动。
在她以为不会有回答的时候,颜大丫有些艰涩地应了一声,“小妹,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假若我真的不能生,他多半,还是会纳妾的吧。”
他那么的喜欢孩子,能够自己生的话,又怎么会甘心过继别人的儿子?即使是兄长蔡焯的,他也不会心甘情愿。
对于这一点,颜大丫心知肚明,因此回答起来,就难免心痛难当。就好像当初丈夫把放妻书递过来的那一个刹那,山崩地裂,天昏地暗,也不过如此。
虽然听出了她的难过与沮丧,颜舜华却仍旧步步紧逼。
“所以大姐,问题就来了。你们成亲不过三载,为什么蔡杨氏却能够先是绝食后是上吊,硬生生地拆散你们夫妇?
按理来说,她是蔡炵的亲娘,无论如何也不会想着害他,别说没有确诊你不能生,就算确诊之后,也该先缓一缓给你们夫妻俩一点时间自己想办法解决。
就算着急,大不了也就是她操心一点提办法。可是她明知道蔡炵喜爱你,却偏偏什么办法都没有说,上来就是耍泼威胁。归根到底,其实就是她不喜欢你,甚至已经厌烦到看你一眼都觉得心里碜得慌的地步了吧?”
假如从一开始他们家就知道蔡杨氏不赞成这门婚事的话,恐怕颜盛国夫妇无论如何都不会想着要践行诺言,将颜大丫嫁给蔡炵。
“小妹,天下没有不是的父母,再怎么样,她也是长辈,你,你就别说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戳到了痛脚,颜大丫的声音听起来十分勉强,让颜舜华联想到了冬日里忍饥挨饿却没有办法找到食物与住处的小动物,在她面前不住地瑟瑟发抖。
即使看不见,她也知道对方此时狼狈得很。
但是她却没有打算就此终止话题。快刀斩乱麻,总好过日后藕断丝连,再到年老色衰之日心如死灰,认为自己白来这世上走一遭。
“你要是生气,想要甩我耳光,你就甩吧,大姐。今日我却是把话给撂下了。蔡炵他既然敢抛弃你,无论他是出于什么缘由,抛弃就是抛弃。我,还有爹娘,二姐,兄长与小弟,包括牛大力,都不会给他第二个伤害你的机会。”
她的声音依然软糯,似乎仍然未能转化为少女的尖脆,却让一旁的颜大丫听了忍不住为之一暖,落下泪来。
颜舜华却依然没有停。
“他也许真心喜爱你,也许的确抗议争取过,但是到了最后,他却没能坚持。我敢打赌,他退了这一步,这一辈子就将是万劫不复,永远都不可能脱离蔡杨氏的掌控。
信不信,他很快就会按照他娘的意愿,在他爹的默许之下,娶云秀铺头当家夫人的外甥女为妻?”
“他他他不会……”
颜大丫吸了吸气,好一会儿才有办法问她是哪里听来的消息。
不得不说,颜舜华的这一个说法犹如石破天惊,震得颜大丫瞬间就木了一般,不敢置信。
她从来就没有听到过这样的风声,她也很确信丈夫没有见过什么云秀铺头当家夫人的外甥女,但是想到婆婆蔡杨氏,颜大丫却忽然哑了声。
如今他们已经和离,哪怕蔡炵有心要接她回去,恐怕也要颇费周折,更何况,假若蔡杨氏真的背着他将他的婚事又立刻订下来了呢?
到时候,他是从还是不从?
颜大丫脸色煞白。
他一定会从了的!
“你甭管我是怎么知道的,总之我就是知道。
不管他婚后幸不幸福,我都不关心,但是有一点,如果他敢在婚后还厚颜无耻地跑到颜家村来,想要讨你回去做小妾,我保管会在半年之内搞垮香满楼,让蔡家灰溜溜地滚出嘉善镇。
当然,保不准,在没有搞垮蔡家之前,我就会先抽上他几百鞭,权当练手。准头不好的话,大概也许可能,会先抽碎他的命根子,死活不论。”
颜大丫闻言惊得眼珠子都要和眼泪一起掉下来。
而远方的少年,哦,不,应该说是青年人了,十八岁,胡子已经长了好几茬,虽然不多,却自觉有碍观瞻,剃了又长,长了又剃,但就是没有办法阻止它们的来临,每日只得默默忍受着。
在这个闷热的初夏里,他剃须用的小刀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动作不熟练,居然划伤了下巴,血珠滴落,带起了丝丝缕缕的血腥之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