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言自语道肯定不会,连自己的亲人都敢下杀手的人,又怎么可能轻易就认输。
只要他在一日,她就会寝食难安。即便将世子之位拱手相让给弟弟沈靖东,她也不会相信,他沈靖渊压根就不在意定国公府那滔天的权势与地位。
只要是他想要的,他完全可以靠自己的双手去赢得。
可惜的是,武思兰并不相信。在她的人生信条中,大概从来就没有信任这个词。
同样的,现任定国公沈越檠,也不会信。即便是沈靖东袭爵,也好过是他。更何况,他心中还另有人选。
沈靖渊垂下视线,长长的眼睫毛浓而密,犹如小扇子一般,在眼睛下方投下了一小片阴影,冰冷的眼神在触及颜舜华恬静的睡颜时瞬间溶解,就如春回大地一般,刹那间明亮暖和起来。
他怀抱里的这个女子终究是不一样的。
想要获得她的信任极难,但一旦得到,同样的,也极难消失。
只要他能够捕获她,那么这一生,他就不会活在没完没了的猜疑当中。哪怕外头的刀光剑影再铺天盖地,在她的身边他也能够瞬间平静下来,活得真实,活得舒心,活得快意,甚至,还能活得甜蜜。
他的视线在她的粉唇上流连忘返,最后还是在属下的提醒下,将她悄悄地抱回了东厢房。
离开前,他在书桌旁停顿了片刻,抽走了一张写满佛经的宣纸,同时还泼墨挥毫,留下了寥寥数语。
颜舜华一直睡到了午饭时间,守在门外的满冬才进来叫醒她。
原本想要赖床的,但今日出了状况,未免云宣氏担心,她还是挣扎着坐了起来,一边打哈欠,一边自己将衣服给穿上。
“是你将我背回来的?可有惊动娘亲?”
“回小姐,是奴婢将您背回来的,并没有惊动任何人。半夏在半道看见了,还跟着进来,给您换了衣服。”
颜舜华点头,叮嘱满冬不要将早上的事情说出去,又吩咐她去跟李大、半夏两人说一声,便自顾自地梳头。
满冬机械地应了一声,尔后便一直保持着低头的姿势,缓缓地退了出去。
倘若颜舜华有心留意,就会发现她的丫鬟此刻正两眼无神,脚步迟缓。行走间犹如被人控制的木偶一般,毫无灵动。
如果换了平常,满冬再怎么稳重,也不会像今日那样规矩沉闷,一向忠心的她即便不被允许给主子梳头,也会留下来守着。
毕竟,即便在内宅里头,一个姑娘家也是不能够独自一人的。
云雅容晚间休息已经拒绝了丫鬟的值夜,其余时间跟前向来都由半夏与满冬随侍在一旁。
偏偏颜舜华初来乍到,虽然与那些能够近身的丫鬟婆子有了不少接触,也大致摸清了各人的禀性与说话行事的风格,但是也仅限于隐约了解而已。
她自忖要守好自己穿越的秘密,就得与身边的人保持距离。
除了云宣氏等直系亲属是不能拒绝必须认真对待之外,其他需要重视的人她都得小心防范,而依靠着身份地位就能够天然凌驾于之上的奴婢们,她是不需要过花费过多心思去揣摩的。
待得她整装完毕,发现书桌上那明显是男子风格的字体之时,她已经失去了主动查明真相的绝佳时机。
不过这也不要紧,因为有人自动将犯罪证据递到了她的手里。
颜舜华黑着脸,咬牙切齿地将那几行清俊奇伟的字看了数遍,末了阴恻恻地笑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