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半天,雷冽才走上前来,不过他还是刻意放轻了脚步,生怕因为他的进入而打破了这份异样的平静。
他在她身后停住了脚步,伸出大手,轻抚在她的肩头上,力道温柔,万般怜惜。
意外的触碰使得年欣然整个人轻颤一下,像是从梦中惊醒的人,蓦地转头看向身后的男人,这一瞬,雷冽从她眼里看到了一闪而过的陌生。
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有了“陌生”这个词语呢?
他浓眉的眉头紧锁,可是嘴角却勾起一起淡淡的笑容。
“然。”他轻声唤起她的名字,然而,愣坐在椅子上年欣然纹丝未动,脸上的神色如死水般沉寂,泛不起一丝涟漪。
无奈慢慢地从心里升腾起来,可是这个时候,雷冽只能装作若无其事,脸上始终保持着那道微微的笑意。
他与她身旁蹲下,高大伟岸的身子一瞬间变得渺小了,深邃的黑眸凝视着她那一张漂亮的脸蛋,虽然她出院已经一个多星期了,可是,脸色还是一片苍白,加上她近日来的沉默不语,他是愈发地心疼她。
他该拿她怎么办?
没办!
生平第一次,雷冽拿一个人没办法,谁叫那个人叫年欣然,是他藏着、掖着、护着的宝贝。
他蹲下身子,嘴角往上一样,露出一抹暖暖的笑意,拉过她冰冷的小手窝在自己大掌中,不断地温热她过于冰冷的手掌,可是她却一动不动地坐在藤椅上,似乎没看见男人,似乎没听到他的声音。
“然。”他微笑着看着她,耐足了性子,“听管家说你今天又没下楼去了,一整天呆在房间里对身体不好,医生说了适当的运动对你身体康复是有益的。再说,外面的天气暖和了好多,还记得花园里那棵琼花树吗?开出了不少花,管家和佣人都说花好漂亮,要不要下去走走,看看花?嗯?”
然而,藤椅上的女人对男人所说的话似乎是充耳未闻,脸上的表情哪怕是微微地变化也没有,彷如一滩枯寂的死水,没有丝毫的生机。
见状,雷冽心里的那抹痛是不断地加剧,可是越是这种时候,雷冽越是要有耐心,强忍下心里的那抹痛楚,脸上强颜欢笑,继续说道:“不想下去那我们就不下去,我们说说话吧,我们好久没有聊过天了。我们……我们可以说说你想吃些什么?或者你有没有想要买的东西?又或者是你想去诳街呢?嗯?”
男人的态度友好得吓人,只是奈何女人对他这般殷勤的态度视而不见,仍旧保持那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他凝着她,深邃的目光透着一丝担忧,看着她这副模样,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剂似的,分不清究竟是个怎样的滋味。
“要不咱们再去一趟南锣鼓巷,你不是喜欢吃那里的小吃吗?”雷冽一点也没有气馁,反而是继续说道,脸上始终保持着亲切的笑意。
还记得上一次他们两人去那个叫南锣鼓巷的地方,第一印象就是人山人海、人挤人,放眼看去除了是人还是人。他那么高大的一个男人虽然是鹤立鸡群,可是面对着人海中,他浓黑的眉宇不禁蹙在一起,一丝不悦从他心中升腾,他有了带她离开这个鬼地方的冲动。奈何,一路拉着他翻山越岭的年欣然却一脸的乐呵呵,对于这拥挤的场面非但不嫌弃,还乐此不疲的,见状他也只能打消了离开的想法了。当然,除了这不堪的记忆外,还有甜蜜的,她的小手紧拉着他的大手,哪怕是人群再拥挤的地方都未曾松过手,她吃小吃的时候也未曾忘记过他,往他大嘴里不断地塞吃的……
是的,曾经的他们也有过幸福甜蜜的时刻,只可惜,这幸福甜蜜已经不再了,他和她之间现在剩下的也只是陌生罢了。
然而,年欣然还是保持她那副冷漠的表情,似乎对男人提的事情不敢兴趣一样,脸上的神色哪怕是一丝的涟漪都未曾泛起过。她看着眼前这个熟悉的男人,可是她的心却如死水般一样沉寂,一愣一愣地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
人生的出场顺序真的很重要,相见若太早,即便是一见倾心、惊心动魄、轰轰烈烈,如果时间不对,即使是对的人又如何。所以,对的人再晚一点见吧,这样等到我们足够成熟了,就再也不会莫名其妙地分手了。爱得深、爱得早,不如爱得刚刚好。
很显然,她和雷冽就是属于前者,相见得太早,一见倾心、惊心动魄、轰轰烈烈都有了,可是时间却不对,即使是对的人最终还不是落了个满目苍夷的结局吗?
是的,人生出场顺序真的很重要,迟一秒也是迟了,早一秒也是早了,只能是刚刚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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