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屠城

的时候只有他一个人，平时他除了练武就是看书摆阵，师父没跟他说过其他师兄的事，他也从来没问过。而他第一次下山便是去冷王府收霜儿为徒，所以众多师兄中他只知道冷燕鸿一人。

    公孙子羽一听逸尘这么说，喜上眉梢，“原来你是我师弟，我是你的师兄公孙子羽，师父他老人家还好吗？”

    “停！不要师兄师弟叫得那么亲热！”冷霜冷声喝道，就算他真的是那老头的徒弟又如何，一个助纣为虐害死爹爹的人不配与爹爹、与尘相提并论。

    公孙子羽的脸色不由得变得青一阵白一阵的，艰难地开口，“师侄女，你要如何才肯放过他们一命？”

    冷霜一双血色的眸子从那些俘虏的身上扫过，冷笑道，“放过他们一命？呵呵呵……凭什么？当日怎么不见你们放过我爹爹一命？”

    那轻蔑的眼神仿佛自己在她眼中只是一只她微微抬脚就能踩死的蚂蚁，为了保住众人的性命，公孙子羽虽心中不悦，但是面上还是保持着微笑，“战场上刀枪无眼，大师兄的死我也深感遗憾，但是我们毕竟各为其主，况且现在我们已经弃械投降，就等同于手无寸铁的寻常百姓。自古两军交战，就没有屠杀俘虏的先例。”

    “哦？你对我爹爹的死深感遗憾，我倒是很想知道怎么你是怎么个遗憾法？”冷霜状似好奇的说道。

    “这……”公孙子羽哑口无言。

    冷霜轻蔑地看了他一眼，随即浅笑如嫣，可是说出的话语却残忍得让人心惊，“如若你也去陪陪我爹爹，我或许可以考虑放过他们。”

    “霜儿，这样不大好。”逸尘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劝说道。虽说他为人淡然，但是万一眼前之人真的是他的师兄，那他们现在这样岂不是在同门相残？

    冷霜摆了摆手，恨声道，“尘，你别被此等小人骗了，他根本不可能是你的师兄，就算是，那又怎样？当初他们杀爹爹的时候，他可有念在同门的份上，放爹爹一条生路？”

    逸尘也不知该说什么，他知道大师兄的死对她有多大的打击，见她整个人都被浓浓的恨意包围着，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霜儿，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希望这样能帮她减少点恨意，让她不用那么痛苦。

    见冷霜对自己的恨意如此之深，公孙子羽心中暗自叹了一口气，反正活着也只是苟且偷生，还不如一死来得痛快。况且只要以他一人一命便可换回这里四千多人的性命，怎么说也是件划算的事情。

    “师侄女，你方才所言当真？”

    “信不信由你！”冷霜看都不看他，说得那么动听，还不是一个怕死胆小之徒，这种人又怎配声称是爹爹的师弟，只会玷污了爹爹的名声。

    “军师，不要相信这个妖女，她是骗你的！”

    “军师……”

    烈焰将士纷纷大喊道，他们宁可拿起武器与冷家军决一死战，也不要他以这种方式换回他们的苟延残存。

    公孙子羽手一抬，对着众人露出一个微笑，“她是我的师侄女，不会骗我的，大家放心！”

    冷霜的嘴角划过一丝冷笑，她是没有骗他，只是……

    公孙子羽身子朝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对着南面磕了三个响头，抬头凄楚一笑，“皇上，微臣有负皇上的厚望，微臣愧对皇上啊……微臣无颜再见皇上……如若有来世，微臣定当做牛做马，来报答皇上的知遇之恩……”

    话音未落，突然猛地起身，朝着大街一旁冲去，对着一个石磨狠狠地撞了过去，顿时头破血流，当场毙命。

    “军师……”

    “军师……”

    烈焰将士痛声大呼，看向冷霜的眼神都带着悲愤和深深的恨意，就是她逼死了军师……

    冷霜凤眸迸射出如冰刃般的眼神，嘴角微微上扬，“屠城！”

    佘飞皱眉劝说道，“两军交战，不杀俘虏，更何况这里还有妇孺。”

    就连冷家军的将士也犹豫着该不该下手，虽说军令如山，但是叫他们杀一群手无处铁的老弱妇孺，他们实在是下不了手。

    冷霜冷冷一笑，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些仇视着她的烈焰将士，“这里的人，放下武器便是俘虏，但是一旦他们拿起武器，便是具有杀伤力的战士，所以都得死！”

    “妖女！你言而无信！你方才答应军师一死你便放过我们，现在你逼死了军师，却出尔反尔，大开杀戒！”一烈焰战士忿忿地骂道。

    冷霜不怒反笑，“呵呵……我可没逼死他，你们也听见了，是他自己觉得愧对赫连傲天，一心寻死。再说，我没答应过他会放过你们，我只是说我会考虑考虑，谁知道他那么笨，居然真的寻死！有个这么笨的军师，也难怪你们会输得这么惨！”

    顿了顿冷声说道，“我考虑来考虑去，都找不到什么理由可以让我放过你们这些人！所以你们都得死！”

    “你……”那战士恨恨地瞪着她，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烈焰众将士这才明白她从一开始就没想过放过他们，一直都在耍着他们玩，他们在她眼里就是跳蚤小丑，是砧板上的肉——待其宰割。

    “妖女！我要杀了你！为军师报仇！”一个烈焰战士捡起地上的大刀，直冲向冷霜。

    “大家拿起武器，跟他们拼了！”

    “拼了！”将士们纷纷捡起方才扔在自己面前地上的武器，那些城民中稍微有力气的男女也从地上的尸体旁捡起武器，反正横竖都得死，还不如拿起武器与其拼了。

    但是老天没有给他们这样一个机会，冷家军也不会给他们反击的机会，因为从他们弃械投降的那一刻，确切来说是从日照城被攻破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他们只有一个下场——死路一条。

    无数的箭朝着他们而去，无数的刀光带起了层层鲜血，方才还呐喊着要和冷家军拼命的众人成了一具具冷冰冰的不会说话的尸体。

    见战事终于告一段落，佘飞松了一口气，问道，“元帅，天色快黑了，我们要不在城里稍作休息？”

    看着满地的尸体，冷霜柳眉微蹙，淡淡地说道，“不了，我们继续朝南出发，在城外五里处扎营。你派人把哥哥他们接过来。”

    “是！”佘飞恭敬地应道，带着小队人马朝之前的营地而去。

    “水寒！”

    “在！”一直在冷霜身后的易水寒应道。

    冷霜吩咐道，“你带精兵营的人把火药运过来！小心点！不要随便碰触它们的引线！记得远离火源！”

    “是！”易水寒领命而去。

    剩下的将士们在冷霜的带领下，很快出了日照城，继续南上的征战之路。

    苍茫的夜幕即将降临，在厚重的云雾掩盖下，似血般的夕阳的余晖洒在日照城上。

    硝烟散去，只留下一片萧索的景象，到处是断砖瓦砾，满地的断枪残旗，触目可见的遍地尸体，鲜血染红了整座日照城，四处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

    死城！一座死城！这是随后而来的冷谦等人心中最大的感想。

    半躺在马车内的冷谦一边看着车外的情景，一边听着佘飞诉说攻城的过程，眉头越皱越深，霜儿不但制造了那么恐怖的武器，还下令屠城，她已经被仇恨蒙住了双眼，蒙住了心智……冷谦心里担忧不已，该怎样才能将她从仇恨中拉回来呢？

    随着马车前行，一阵阵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让人忍不住作呕，绯儿干呕不止。

    见状，冷谦收回心神，催促着马车快行。

    马车渐行渐远，将这座死城远远地抛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