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位泛出模糊的界限,在另一端泛出一道影子,有单薄的孤寂,云倾低低的说道:“可是……你为什么从不告诉我?在你嫁给老晋帝的时候,你成全的是自己的爱情,爱一个人是没有错的,你明明知道女儿也是性情中人,也是你唯一的亲人,为什么你埋藏在心底的感情却不愿意向我吐露?你明明知道,女儿不会像世人那样用世俗的枷锁要求您,更不敢有一丝的不恭和怨怼,女儿是不理解您嫁给了晋帝,一开始,甚至恨过这命运,可是,您从没有告诉女儿您嫁的其实是自己的爱情……您从头至尾忠于都是您的爱情,您不是像他们说的那样不洁不贞,别人看不到,您为了爱情可以斩断所有支援从新开始,您为了爱情可以飞蛾扑火,您一直忠于自己的心,从来没有变过,那么,还有什么是不可以理解的?”
心扉,有撕扯的疼痛,云倾深深的压抑自己。
云倾低首:若兰君早点把事情告诉自己,她断然不会等到今天才知道真相!
云倾的声音有些嘶哑,听起来,就像是寒鸦的呻吟:“母后……难道您真的信不过女儿吗?还是您以为,在您看不到的地方,女儿也会嘲笑您?在您的眼里,女儿一直这么不孝吗?”
她多想在很久很久之前就猜到所有,这样,沈绿衣没有用性命救过曦泽,没有给曦泽试药,也没有带自己躲过蜂祸,那般……她便可以亲自将刀架在沈绿衣的脖子上,取她的首级来太庙血祭!
可是……现在都不可以了……太多的恩怨情仇纠葛在一切,她恨过,却又无法恨,她想割断这些情感的纠缠,却斩不断来自良心的拷问。
——母后,你告诉我,该怎么办?
云倾悲伤的流下眼泪。
泪,其实是热的,可是,滑在脸上,不久,就泛出深刻的冷意,直达心底!
——母后,我已经用锐利的簪子刺进了恩人的心脏,那可怕的良心让我日夜不得安宁,有鬼魅夜夜都来我的梦中,妖冶的张开大口,说道,燕云倾,你同我们是一样的,你快来啊,我们一起去吸-阳-气,采集到了足够多的阳气,就能不死不灭了……哈哈哈哈哈哈……
——我在梦中大声的喊道,都走开,我和你们才不是一起的,你们是恶鬼,我不是……可是,闭上眼的那一刻,他们还是会来!
——母后,难道,我还要举起手中的屠刀再次挥向我的另一个恩人吗?
——老天会放过我吗?
——母后,若我没有报仇,您会怪我吗?您的魂魄会在天上得到安息吗?还是像那些魔靥一样四处游荡,采集阳气,躲过轮回,变成不死不灭的魂魄?!
身后远处传来脚步声,在这暗夜中十分的清晰,就好像是击打在岸上的梆声,云倾裹在白色的披风中,并不转身,只是,不想让人看到自己的泪颜,因而躲进帷帐中,一动不动!
那高大厚实的白色帷幔遮住了云倾娇小的身躯,却遮不住来人哀切的声音。
云倾猜,自己刚才走得快,那人未必看到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