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还真是有想法。吃完滚蛋!”
羌族女人大口吞咽着,跟饿死鬼无什么区别,但她吃了几口后,忽然停了下来,她想是想到了什么,猛然睁大了眼看着嬴胡亥。
“放肆!”立在一边上的禁军顿时意识到了什么,反手就把腰间的横刀抽了出来,把皇帝护在身后。
奇怪的是,这一次羌族女人没有被吓的跪在地上求饶,她睁大了眼,看着嬴胡亥,又看了看嬴胡亥身边的那个禁军,勉强算是黑白分明的大眼,居然流泪了!
嬴胡亥挥了一下手:“紧张什么?一个手无寸铁的妇人而已!”
那禁军这才退到一边上,可一双眼睛已经盯着这羌族妇人,一动不动的。
“你?你们是赵国人?还是燕国人?”
“嗯?”这一次,轮到嬴胡亥和蒙恬瞪眼了。
羌族女人哭的更厉害了:“你们一定是从中原过来的,我!我!我的娘亲是赵国人,当年被匈奴人劫掠走,后来才有了我。
她和我说过中原的赵国,但那已经是很多年以前的事情了,你们是赵国的人吗?”
“你娘什么时候被劫来的?”嬴胡亥倒吸了一口气,这竟然在草原上遇到了一个赵国遗孤?
“我不知道……”羌族女人哭了起来:“我还在很小的时候,两个部落交战,我就和我娘亲失散了,后来我就跟着羌人。
再后来遇到了这群贼人,再后来就遇到了主人,你……”
她满脸泪痕,朝着军帐中表情缓缓变得凝重的诸人看了去,最后发现眼前这个尊贵年轻人的表情,也逐渐变得阴沉下来,她顿时有些失落的说:
“原来,你们不是赵国人啊……”
“不!我们是!”嬴胡亥表情严肃:“现在天下一家,赵国已经和秦国合为一家,我们是秦国人,也是赵国人,像你这样出身的人,你身边还有多少个?”
“有!”羌族夫人……不,赵国遗孤捧着手里的羊腿跑了出去。
“陛下,昔年匈奴之灾祸,危机多个国家,时常会有中原百姓被掳走。”
嬴胡亥深吸一口气,看了一眼锅子里沸腾的羊肉:“那是以前!”
他转头看着大帐中的十来个禁军:“你们现在知道,朕为什么一定要亲冒矢石,深入这不毛之地了吗?”
“愿追随吾皇万岁!”
振奋无比的声音回荡开来。
嬴胡亥站起身来:“在那些士大夫眼中看来,长城以北,就是不毛之地,就是蛮夷之地,但这里有我华夏子孙受辱,甚至于他们的后代,都在这苟延残喘。
天下可以分七国,乃至于分为百国,都可以。
但唯独我炎黄子孙,在面对任何外辱的时候,都只有一国!”
所有人浑身剧震,宛若血脉中某些隐匿于灵魂深处的东西觉醒了一般。
这一刻,皇帝是神圣的。
他像是自天上云端走落人间的神祗,无论他此刻发出什么命令,都将得到彻底的执行。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从大帐外传来,嬴胡亥起身走出军帐,蒙恬看着皇帝笔挺的背影,目中神色复杂跟了上去。
约莫二十余衣着破烂,皆赤足行走在冰雪中,面黄肌瘦的妇人,一个个眼巴巴的看着从大帐中走出来的皇帝。
“你们中有秦人吗?我的父亲临死前和我说过,他是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