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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虽然新胜,但是赵人男儿,每每提起用妻女姊妹,换取甲胄以兵马抵挡齐国灭国之事,无不咬牙切齿,怒发冲冠。
所以,李左车把大军安在漳水北岸,就是想要告诉军中将士,背负漳水,无船舟逃命,唯有一鼓作气,击溃赵军,方才是活命之法。
等到那个时候,两军血战之际,齐军明白除了死战击退赵军之外,再无他法之下,那就必定拼死一战。
等到那个时候,齐国军队就会变得锋芒无匹。”
赵随安听着嬴胡亥的分析,惊出一身冷汗来:“此前得胜,寡人还以为是上天垂怜我赵……”
“没曾想,这个李左车,居然有如此心思,准备在漳水北岸,背水一战,一战击溃我赵人方才重新建立起来的自信。”
这会儿,侍卫上前来,禀报赵王说宴会准备好了。
赵王便起身道:“还请先生入席!”
嬴胡亥含笑道:“恭敬不如从命!”
落座之后,赵王随安按耐住心中的求知欲,恭敬无比的给嬴胡亥敬酒,随后才继续询问道:
“先生可以破敌之策?”
嬴胡亥放下酒盏,浅浅一笑:“破敌之策自然是有,但是大王可知,小人家中有父母,还有妻儿,就等着小人来赵国求取官职以后,好奉养父母妻儿。”
“哈哈哈……”赵随安大笑道:“我愿意以千石之俸禄,供养先生!马上支取钱粮给先生!”
嬴胡亥离席拜谢。
赵随安心情大好,心中也觉得嬴胡亥越发顺眼。
他现在的处境,并不担心眼前这个谋臣不喜钱财,相反,这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谋臣,来自己这里,如果不是为了钱财的话。
那难道是为了爱情?
嬴胡亥接着说道:“李左车此前在扶柳城外的时候,可是写过亲笔书信给大将军李良?”
“有此事。”赵随安点头道:“但是为李良所拒。”
“那书信何在?”嬴胡亥又问道。
赵随安不解:“先生这是何意?”
“此离间之谋也!”嬴胡亥解释的道:“齐国方面,有齐王弟田横,与李左车乃是刎颈之交。
其人最为信任李左车。
所以,我们需要想办法离间之。
现在正好民间留言四起,说李左车心里是暗中向着赵国的,这才会有扶柳城之败。
既然是这样,大王何不休书一份,以非常亲热的口吻,告诉李左车,扶柳城之战,皆乃是李左车之功也。
一旦灭掉齐国,必定为李左车封地相王。
而且,还一定要保证这一份书信落到齐军斥候手中去。
此外,为了保证可信度,我们需要找到李左车的亲手书信,找高手完全模仿出李左车的笔迹来。
到时候,再安排一人投齐而去,那人手中携带的,便是李左车亲手写给大王,如何让漳水之战,赵军得胜,齐军落败的书信。
如此一来,李左车他就算是浑身上下长满了嘴,也说不清楚!”
赵随安听着,心中忍不住一阵恶寒,再度看向嬴胡亥的眼神里,也是带着一丝丝的敬畏了。
“先生真乃堪称国士也!秦帝竟然如此有眼无珠!”赵随安高举酒盏:“寡人得先生,真乃久旱逢甘露,如鱼得水也!”
嬴胡亥也大笑着举起酒盏来,与赵王敬酒,而后两人都一饮而尽。
嬴胡亥接着说道:“一旦到了那个时候,齐国必定会彻底改变李左车此前的战略部署。
他们就会想办法回撤漳水北岸,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他们就会在漳水南岸,准备和我军死战之!
一旦到了那个时候,就需要大王以大毅力,无上魄力,率领大军,渡过漳水,破釜沉舟,背水一战!
不是齐死,就是赵亡!
非有如此之心,不足以以弱胜强,向死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