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低于二十两就不能找衙门呐?”
“嘿。”那老头看着尚阁说道:“小哥看样子也不是本地人,你有所不知,我们那县衙老爷有个外号,我们都叫他黑皮鬼,但凡有事找到衙门的,还没见到人就要先交二十两银子,说是公差的劳务费,你说说,这天下哪里有这样的道理。”
尚阁听的啧啧称奇,这时候从屋里走出来一个老大娘,她一把揪住老头的耳朵臭骂道:“你不想活了!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败坏衙门!”
“哎呀,你这老婆子,轻点!”
那老大娘转头赔笑道:“两位客官别听我家这老头胡说,他年纪大了脑子不清楚,两位见笑了。”
老板挣开老婆的手,嘴上还倔倔的,不过却不再说关于县衙的事,专心的调着面锅。
尚阁听的若有所思,站起身扔下一块银锭,和飞羽一起往县衙走去。
县衙门口有一面漆红大鼓,许是很久没人动过了,此时上面落了一层厚厚的灰尘,门口踏台上遍地的腐叶,起翘的大门紧闭着,连个看守都没有。
脏乱差,这是尚阁的第一印象,这简直就不像是一个衙门,更像是一所年久失修无人居住的荒宅,尚阁无语的摇摇头,也不磨叽,抽出鼓槌‘咚咚咚’的就敲了起来,沉闷的鼓声震的上面的灰尘飘飘洒洒,站在跟前的尚阁被呛的一阵咳嗽,气得他用力一锤,竟是直接把那面大鼓给锤出了一个窟窿。
尚阁都懵了,他看看手里的鼓槌,伸展了一下手臂,喃喃道:“我力气有那么大吗?”想罢,还有些沾沾自喜起来。
事实上,不是尚阁力气变大了,而是这鼓也不知道放在这多少年了,比县衙老爷霍成林年龄都大,它就像一个风卷残烛的老人,哪里经得住尚阁这么锤,锤破这面漆红大鼓就像是打倒一个老年人一样简单。
尚阁正迷之自恋呢,县衙的大门‘吱’的打开了,走出一个头带黑色纶巾的瘦弱中年人,他碾着嘴边的一缕山羊胡笑眯眯的说道:“两位,既然击了鼓那就说明有冤呐,来,里面请~”说着让开身子,往里面请去。
尚阁不自觉的笑了一下,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啊,断案的还是做生意啊,也许在当地人的眼里,这两样是可以共存的吧。
山羊胡是这里的师爷,姓汤,袁川县这个衙门带上霍成林和他,满打满算也就四个人,俩当官的,俩衙役。
之前的袁川县还算是一个正常的地方小衙门,但霍成林来了后就变了,当初霍成林来了后就开始大肆搜刮财政,不但刮百姓的油水,就连自己手下人的俸禄都要克扣,慢慢的人就走光了。
汤师爷以前就是袁川县的一个地痞无赖,这人的优点就是会拍马屁,所以成了霍成林的心腹,他之所以一直跟着霍成林不走,就是因为这层身份,作为县衙老爷的跟前红人,整个袁川县哪个人见到他不是点头哈腰的,就连之前一直垂怜不已的美人也被他强抢进了房。
霍成林克扣的那点俸禄有什么关系,他随便榨一榨城里的商户都比那点俸禄丰厚,县城衙门唯一的武装力量,那俩仅剩的衙役其实就是汤师爷的远房子侄,原本的衙役都不干了,他就把穷乡僻壤的远房亲戚找来充数,汤师爷也会做人,每次钱财到手都会分成四份,自己拿最大的一份,给霍成林一份,剩下的两个子侄平分,这样大家都满意,于是霍成林对他更是看重,可以说在袁川县,汤师爷就是一人之下。
汤师爷把尚阁两人一路带到了听审堂等着,这里也是落满了灰尘,他没找到抹布就卷起袖筒在椅子上擦了擦,然后笑眯眯的回头让座,此时尚阁和飞羽两人在他的眼里就是白花花的银子,这俩人一看就不是本地人,穿着也像是有钱人,等会儿劳务费肯定少不了。
至于尚阁会不会给,汤师爷一点没考虑过,进了这衙门,有事没事都要给钱,不给就抓人,敢反抗就通报朝廷,甭管多横的主,对朝廷也是横不起来的,迄今为止,这招还没失效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