歇斯底里的疯狂。
她藏在袖子中的手略有些紧张地抓住了衣袍。
事成与否,在此一搏。
她将演技发挥到了极致。
“可以吗,父亲?”
谢令婉哀求道。
谢韬见她这样,也是不好说出什么拒绝的话。
反正只要退了婚就行,这也算是给了上原王氏一个交代了,
至于那王仲光……
谢韬皱了皱眉头。
说实话,在他看来那王仲光甚至不如方未寒。
方未寒飞扬跋扈了些,但是生性并不残暴,不会欺凌弱小,见了长辈也会行礼。
那王仲光在这方面就差远了,他生性嗜杀,据说以鞭打奴仆为乐。
他也不愿意将女儿嫁给这种世家子弟。
“可以,你想什么时候结都行,我谢家还是养得起闲人的。”
最终谢韬还是松口了,点了点头说道。
“多谢……多谢父亲。”
谢令婉泣不成声,趴在桌子上将螓首埋进双臂,低声抽噎着。
“唉。”
谢韬看着女儿这个样子,内心很不是滋味。
该死的上原王氏,该死的皇帝。
哦,还有该死的方未寒。
“你好好休息吧,等我明天回来,你就和那方未寒再无瓜葛了。”
谢韬拍了拍谢令婉的肩膀,转身走了出去,还顺手轻轻带上了门。
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月光洒在寂静的厅内,如同碎银铺了一地。
谢令婉引动五行三转的灵力探查一圈,谨慎地确定了谢韬已经走远,四下已然无人。
少女裙下的双脚不安分地动了动,似是在打着节拍。
她突然从双臂中抬起头,刚才所有的哀戚与悲伤全都消失不见,绝美的面容上没有丝毫的表情。
仿佛一瞬间换了个人一般,她又恢复到了那个骄傲的陈郡谢氏的大小姐。
她挥挥手,无数细微的水滴从旁边的微型盆景池塘中飞来,在面前组成了一面水镜。
谢令婉对着镜子,仔仔细细地抹去了自己脸上的泪痕,盖住了眼角的红肿。
做完这一切后,她单手托腮,慵懒地趴在桌子上,端详着镜子里的倾城面容。
第一步进行得很顺利。
谢令婉轻声哼着歌谣,在心中思量着自己多日前所构思的计划。
婚约解除后,自己就可以名正言顺地以谢家人的身份逐渐掌握家族产业了。
这个方面自己擅长,比谈情说爱擅长多了。
门外的月亮也很圆,今天也没有下烦人的雨,自己的体重又轻了不少,计划还成功了,一切都很完美。
成功学的大厦已然建成,不过少女心里明媚的天空上还有一朵小小的乌云。
方!未!寒!
你跟萧槿是怎么回事?
谢令婉回想起那天在教室里看到的事情,忍不住就气得想磨牙。
心细如她,几乎是瞬间就想到了上次在王府门口碰到萧槿时,她那副支支吾吾的奇怪样子。
萧槿这死丫头,偷吃?
亏我还那么相信你!
我还对那家伙说,让他有事找我的时候让萧槿代为传达?
这不给了她们名正言顺接触的机会了吗?
我……
谢令婉的目光瞬间涣散,歌也不哼了,镜子也不照了,毫无生气地趴在桌子上,发出一声悲鸣。
“呜……”
她抬起头来,目光四顾,最后锁定在了花瓶中开得鲜艳的几朵长明月季上。
少女立马站起身,冷着俏脸快步走过去。
“吱呀!”
良久,会客厅的门开了。
谢令婉优雅地走了出来,花瓶中空空荡荡的,桌子上只剩下了一堆花瓣,和几截光秃秃的花枝。
她看起来心情不错,再次哼起不知名的歌谣,踏着月光离去。
这月季手感不错,明天把府里的花都换成这种吧。
少女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