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云深稍稍偏过头去。屠刀砸中了他的肩膀,整整齐齐地割开皮肤、血管、骨头,就和裁纸刀在厚厚一叠纸上留下的切口一样整齐。
“结束了。”滕云深想。但是,他所预见的并非自己的结束,而是女巫的结束。
他对于女巫的躲闪早有准备,他唯一未曾料到的是反噬的魅影会对女巫造成巨大的伤害,而这一点恰恰对他有利。
当然,这些都无足轻重。
他从屠刀里摸出了妖异的刀光。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做,却像是做了千百次一般熟练。他在间不容发之际刺穿了女巫的额头。
“别过来!”滕云深侧过身去,朝雷击法师喊道,“快逃!”
他推着女巫撞向了神秘的路线。他没有磨磨蹭蹭地杀死女巫的时间。他急于确认森林法师的安危,刻不容缓。
根据女巫来时的方向做出判断的话,葛林长大概已经凶多吉少。可是,在亲眼见到尸体之前,滕云深的心底还留存着少许的希望。
而神秘路线的另一端实在是太危险了。他不希望葛林亮继续跟着自己。分散力量,以至于被各个击破,固然十分愚蠢。只不过,将整支队伍陷进全军覆没的境地里,同样不是明智之举。
敌人已经两次通过神秘路线对他们发起进攻了。葛林亮的分析恐怕是正确的,他们正在被监视着,一举一动都逃不过敌人的双眼。而尤为可怕的是,隐藏在幕后的敌人并非三王遗迹保护协会,而是另有其人,某一股邪恶的力量。他们比陵墓的看守者更为危险。
滕云深带着垂死的女巫跳入了神秘路线之中,那感觉如同从高高的悬崖上跳了下去,奇异的空间拖拽他们、挤压他们,将两个人丢向了遥远的另一端。
女巫尚且有着呼吸。如果她是一个凡人,绝对不可能在这样的伤势下留住性命,只是在一瞬间,她的灵魂就应该像被丢进火中的一捧细雪似的,消融于无形。而即使她是一个巫师,此时此刻也已经濒临死亡,好像一根奄奄一息的风中之烛。
但是,巫师们延续生命的形式非常奇特。女巫脆弱的身体里勃发着倔强的生命力,滕云深感受得到这股能量的坚韧。
这样的坚韧并不惹人喜爱,化冻之后破土而出的绿意是惹人喜爱的,但女巫不是。她是从冬眠中醒来的毒蛇,随着准备着要对滕云深咬上一口,她瞅准了脖子,见血封喉。
滕云深推开女巫,随即转了个圈,他挥舞着刀光剑影,将女巫砍成了三段。
他与热气腾腾的尸体碎块一起落到了暗无天日的迷宫里。
无尽的黑暗笼罩住了滕云深的视野,仿佛他正在透过坏掉的显示屏观察四周。黑暗下着干燥的雨点,延伸向不可知的远方。即使持有捕风捉影的耳目,滕云深也要花上片刻时间来适应新的环境。而在这片刻之间,他一动都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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