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过这样的经历。”滕云深想了想,说道,“这关乎许多许多重要的东西,追忆、友谊、信念。所以,我不会说,自己能够理解你的痛苦。”他拍了拍女孩的肩头,“不过,你可以把我当成倾听者,也可以拿我的衣服擦眼泪。我就在这里陪着你。”
苏瑞雯轻轻点了点头,“你不会安慰人,”她闷声闷气地说道,“但是,谢谢,这就足够了。”她把头埋得更低了,“再给我一个拥抱?”
滕云深抱住了女孩,她笑了起来。
“怎么了?”
“潇潇可能和你想象的不太一样。在你们面前,她总是一板一眼的,其实,她很喜欢黏着我撒娇。”苏瑞雯也抱了抱了滕云深,“大家总是取笑我们,说我们离不开对方。而我觉得和她粘在一起也挺好的。她需要我。她依靠着我。我认为,自己生来就属于那样的角色。”苏瑞雯不好意思地缩回了手,“现在,我倒觉得,依靠着别人的感觉也挺不错的。”
滕云深清楚,无论是男生还是女生,都会喜欢苏瑞雯的。她值得依靠。
“只是你。我想不出别的人了。”苏瑞雯放开了滕云深,“这并不仅仅限于此时此刻。陌生人不行,同事也不行,甚至潇潇也不行。云深或许是最为合适的人了。
“这说明,除了当打手以外,我还有别的出路。我可以去当心理医生。”滕云深开了一个玩笑。
女孩合起双掌:“对不起,我提了这样那样唐突的要求。”
滕云深提醒道:“我们没必要一直重复互相道歉的过程。”
苏瑞雯抬手抹去脸颊上湿漉漉的痕迹。“把心底的话说出来对我有好处。但是,这不是全部。”她说,“我更想谈的是你。”
“我有答案了。我的手不疼。”
“相信我,”苏瑞雯摇摇头,“改变可能比你想象的更为深远。”她靠在墙壁上,显得有些疲惫,“我杀了那个人,问心无愧。即使如此,我还是为之痛苦。有足够充分的依据让我做出判断,我也对将之处死的正确性深信不疑,我不后悔。只是,在结果他性命的一刻,痛苦依然随之而来、挥之不去。”
“总能过去的。”
“这是暂时的症状吗?或许是,或许不是。谁都说不清楚,它最终会对我们造成什么样的影响。哪怕它偃旗息鼓,我们也未必会安然无恙。它甚至可能在很久很久之后死灰复燃,从你心底的角落里窜出来,将脆弱的你拖入黑暗之中。有时候,做好心理准备,并不意味着我们在承受伤害之际会变得更为坚强。
滕云深点了点头。
“我想到了你。我观察你很久了。早在你认识我之前,我就认识了你。云深,你是与世无争的和平主义者,对吗?麦珂说你是杀手,她的眼光很准,可是,也不是每一个杀手都适合杀人的。天赋与志向是两码事。”
滕云深摊开手:“我们没有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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