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滕云深重新夺回了主动权。
魔灵站在血泊之中,那是由他流出的血积成的湖泊,每一滴鲜血都带有致命的毒性。
滕云深再次感受那些他刻意保留下来的伤口。大爆炸几乎杀死了他,而他既然活了下来,敌人就会受到同样可怕的报复。
黄铜乐器嗡嗡作响,如同摇摇欲坠的蜂巢。
滕云深捏碎了李姵交给他的瓶子。与此同时,无形的颤动猛然掠过了聚拢起来的血雾,但是,这一次,魔灵的演奏没能留下任何余音。滕云深提高了鲜血的浓度,魔灵无法运用原先的共振频率摧毁他。血雾推动着滕云深,让他的移动轨迹难以捉摸。滕云深避开魔灵的利爪,随即把对于火焰的畏惧泼了出去。
如果将这种情绪注入影子里,就可以得到令事物变得易燃的魔力。但滕云深无暇制作魅影,也并不打算把魔灵变成易燃品。他只将这种情绪灌输到了魔灵的意识里去。
在惊天动地的大爆炸之后,残留下来的火焰遍布了整座广场。
魔灵打了个哆嗦。
然而,滕云深同样无意于故布疑阵。一小瓶的恐惧所能够起到的作用不过是杯水车薪。须臾之间,或许就连冷却的灰烬都会让魔灵胆战心惊,但滕云深无法把握这个稍纵即逝的机会将之重创。吓唬魔灵不是滕云深的目的,杀死魔灵才是他的目的。
恐惧仅仅是……引子。魔灵的灵魂为混乱所主宰,仿佛遭受暴风雨袭击的夜晚。滕云深唯有顺藤摸瓜,才可以从中找到些微清晰的念头。
他给予魔灵恐惧,就为了接近魔灵的软弱。
密集的嗡鸣响了起来。
第三次演奏几近准备就绪,魔灵调整了共振的频率,一旦他克服莫名其妙的恐惧,把无休无止的血雨一网打尽就不在话下。
滕云深相信魔灵是孤独的。魔灵憎恨这个世界。即使是他的同类,也与他不共戴天。对于进化的强烈渴望磨灭了他的人性。魔灵代表着毁灭。他贪图所有,却终究一无所有。
魔灵的孤独犹若灯塔的光芒,落在了遭受暴风雨袭击的夜晚里,时隐时现,若有若无。黑暗吞噬了一座又一座的灯塔,直到滕云深擦亮了其中最高的一座,释放出了强烈的光芒,他才得以见到它们模模糊糊的轮廓。
滕云深将孤独从魔灵的灵魂里抽了出来。然后,他转移战场,将魔灵推入了广漠无垠的寂静世界。
时至今日,地球在茫茫宇宙之中并不特别已经不再是不可告人的秘密。它或许独一无二,但每一颗星球自有其独一无二之处。人们将无数巧合之下诞生的生命称作奇迹。可是,并不存在某种经得起推敲的结论阻止同样的奇迹出现在别的星球上,甚至于生命本身,就宇宙这一庞大的概念而言都显得平平无奇。
滕云深把脚下的地球想象成了天上的月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