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总会是背叛。庭雪如是，商君博亦如是。所以我不敢相信男人了，男人在这方面，竟是比女人还善变。

    黑暗中，商君博似乎是叹了一口气。可风声太大，他的声音太轻，我终归是没听清，亦是不敢确定他是否真的叹气过。自然，就算我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听见了，我亦是不会过问，不会在意。

    “皇上，夜黑风大，我们还是走罢。不知皇上要去哪里？”我在心中轻叹一声，然后温和对他道。

    商君博沉默一小下之后，竟是开口道：“去朱雀宫。”

    我点点头：“那走罢。只是臣妾想问个问题与皇上，不知可否？”抬头看着商君博，我想问的问题其实很简单。我就想问问他，可否还记得今日是个什么日子？若不记得，那也罢了，那就什么都清楚了，都明白了。

    商君博点点头，对我道：“问罢。”然后伸出手来，轻轻揽住我的肩头。柔声道：“这么冷，你来这做什么？”

    “敢问皇上，可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我顺从的任他摆布，不过在闻到他身上那股夹杂了其他香味的龙涎香味道之后，我仍旧是忍不住的恶心，于是便没再靠近，始终保持着若有若无的距离。

    “朕记得，是融儿暖儿满月的日子。”商君博僵了一下，随即低声道。

    我愣住——原来他记得？可为何……为何不过来？难道是还在生气？可是该生气的，应当是我才对罢？其实这话不该问的，只是我却是下意识的便脱口而出：“那为何不来？”

    话一出口，我便是有些懊恼——怎么这话听着，竟像是我求着他去我朱雀宫似地？竟像是没羞没臊的。只怕他听了，也以为我是这意思罢？

    “朕不知该不该去。”然商君博即使没如我想想中那般的偷乐，也未曾得意，却是落寞的如此说了一句。而此时，他亦是停下脚步，扭过头来看我道：“你还在生朕的气罢？”

    我忍不住的笑了，只可惜却是冷笑。说谎！分明刚才还在温柔乡里罢？否则，这股子香味又是从何而来？众人皆知，若是想盖过龙涎香的味道，几乎是不可能。其他的味道根本不可能轻易的污染龙涎香，所以他身上的味道，若不是时间太长，是决计不会沾染上的。

    “那皇上为何现在又想去了？”我笑吟吟的将那抹冷冽掩饰，就那么看着商君博。“不知皇上刚才在哪？如何会到这片桃花林来？”

    不知是我错觉，还是我心理暗示，我好像是看见他面上飞快闪过一丝心虚：“朕刚才在德妃宫里，她要生产了，朕只能经常去看看。”

    “哦。”我点点头，不置可否。或许是这般罢！

    “你会相信朕么？惜之？”又走了一段路，商君博忽然开口对我如此问道。那“相信”二字，咬得格外之重。似乎他很在意这个答案一般。

    我迟疑一下，仍是笑道：“信，皇上说，臣妾便信。”只是，我心中不确定我是否真的能做到。或许，是做不到的罢？如今，我感觉自己生命中最缺的便是信任二字。比起这个，我更相信利益合作的伙伴，而非感情……

    商君博松了一口气，继而认真看向我道：“若是他日朕做了什么让你难过之事，还希望你能相信朕。朕……不会害你。”

    “是。”我仍是点头，仍是不置可否。或许罢，他是不会害我。可是我想要的，他却是给不起的。他有后宫佳丽三千，而我只求一世一双人，携手到白头。我们，不是一路的人。自然也注定永远都走不到一个世界。

    “走罢，皇上，时辰不早了。融儿和暖儿的抓周都还等着我们回去呢。”不想再继续说这些，我将手伸进他的臂弯，轻轻的挎着他，脚下加快了步伐。或许，我们现在的动作看起来很亲昵罢？可实际上，我们的心却隔得很远很远。

    我曾经以为，这世上是有真情的。然我却是错了，无论何时何地，就算是换一个时空，换一个身份，我仍旧是遇不见真爱的。我曾以为庭雪是，可是到最后却不是。我一度以为我可以依靠商君博，然我发现却不行。

    女人，其实最终可以依靠的，只有是自己。所以，日后别再期待什么真爱真情，只尽力的去谋自己想要的东西即可。这世界上，就算是感情，也是可以算计得来的罢？譬如现在，至少在外人眼中，都会认为商君博是宠爱我的罢？是放不下我的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