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立太子,皆为长子。即便是长子不适合,也不会直接越过,本宫这话说得没错吧?”我斜睨陈秋生,含笑问道。
然后却不等他回答,便又继续说下去:“且当时德妃也已怀孕,陈大人,若是立德妃的孩子为太子,又当如何?”
闻言,陈秋生的面色苍白了一些,方才对我的那股轻视亦是收敛许多。我明白,此时此刻,这位忠心耿耿的大臣,总算是站在了正确的角度上来看待此事了。只是……他这个老臣,忠心是够了,可看待事情的目光却是有些短浅了。
商君博立太子,自是不可能因了我的宠爱——至少我明白,那些个“宠爱”,不过是他做给外人看的罢了。真正的目的,仍是要将融儿扶上太子之位。借此来让德妃不能再上一层楼,登上皇后的宝座,更是不肯立德妃的儿子为太子,将他商家的江山拱手送与德妃家族。
“再说今日情况。陈大人恐怕不是不知道这几日皇上生病了罢?昨日皇上发烧不止,在本宫的朱雀宫昏沉睡了一夜。今日清晨才得以醒来,一醒来皇上最担心的便是耽误了早朝,便要立刻更衣去早朝。然皇上这般,如何能去早朝?最后,皇上只得这般的下令。敢问陈大人,难道皇上今日病得爬不起来了,也要抬着去早朝吗?早朝重要,还是龙体重要?金銮殿上议事,只不过是为了一起处理这些家国大事罢了。何时何地,就如此重要吗?哪里不是议事?难道在本宫的朱雀宫中,就不能议事了么?”
越说到最后,我便越是激动,声音也渐渐高昂严厉,最后那几句,我几乎是大喝般的看着陈秋生说的。
陈秋生先前话中的意思,分明就是瞧不起我们女人,认为我们女人乃是污浊之物!在这后宫议事,会污了他们尊贵的身份!
纵然我在这古代已经呆了二十余年,纵然我早就适应了男女的不平等,纵然我早就明白这些男人是不太瞧得起我们女人。可是,今时今日听在耳中,却仍是忍不住怒不可遏。以前,虽说明白知道,可终归是没人表现得如此明显。偏偏今日他却是说了出来,语气亦是这等的鄙夷!
怎么能教我不怒?怎么能叫我不气?怎么能叫我如此就忍下了这口气?
他说我们女子污浊,瞧不起我们女子,可他这等刚愎自用,自以为是的人,又哪里强过我们了?好歹我还能将商君博的意思看个明明白白,他什么也不懂反倒是口口声声要个结果!
我这番言辞极为犀利,可谓字字珠玑,让这番从未听过这等言论的大臣们一时间都是愣在了原地,半晌也没人开口说上一句反驳的话来。
我看向商君博,深吸一口气,平复了心境后低声道:“臣妾无状了,还请皇上责罚!”
听见我这声音,也在愣神的商君博顿时回过神来,当下伸出双手,双目神采熠熠的看向我,“啪啪”的拍动双手,高声笑道:“好!爱妃这番话说得极好,懂朕者,唯爱妃也!爱妃将朕之心思猜得如此通透,又说出如此精彩的辩论,朕怎可罚你?赏都来不及!”
见商君博还真没什么不愉的心思,我这才松了一口气,当下轻声道:“臣妾不敢,皇上不罚臣妾已然是皇恩浩荡了,哪里还要什么赏赐?”
与我说完,商君博含笑看向陈秋生,朗声问道:“陈大人可明白了?”那语气中,分明是含着讥诮味道的。看来,商君博亦是对这位“忠臣”有些不满。
也是,若非这陈秋生乃是老臣,又以出名的“忠良”在所有人心目中得到赞赏,否则以他今日这般行为,治他个以下犯上的罪,都已经是轻得不能再轻了。
陈秋生虽说莽撞冲动,不过听见商君博这般语气,倒是也不傻,当场立刻便跪了下去:“臣无状!未曾明白皇上之心意,便胡言乱语。不过,老臣还是要说——女子不得干政。今日皇上让珍妃娘娘上殿之事,仍是不妥!”
我瞅着他那神态语气,却并不是想替自己找个台阶下,而是真个的对我不满。当下我忍不住扭开了头,不想再看那陈秋生。这般迂腐之人,着实说不通,我索性放弃了这想法,心中恨恨道:若是你见了武则天,岂不是要一头撞死在那金銮殿上?
不过想归想,我却是不想再闹出什么事情来,当下见好便收,悄然退了下去。临走前与爹爹对视一眼,我从他眼中读出了欣慰来。当下心中便是一暖,这般的年代,有这样开明的爹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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