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看我眼睛,笑道:“我想大抵是偶然罢。谁给一只兔子下毒做什么?这山林里多鸟兽虫蛇,偶有毒性也是正常。”
我点点头,灼灼的看着她,一字一顿铿锵道:“既然姐姐如此说,那么就是我疑心了。不过这兔子,还劳烦请姐姐帮我处理一下罢。”
云淡轻没有反驳,也未曾应声,但是表情却有些古怪。我未曾多看,转身便走。一面走,一面攥紧了拳头,心中默默道:这是最后一次,云淡轻,这是我云惜之最后一次相信你。我拿我和孩子的性命做赌注,再信你一次。希望……你别叫我失望了才好,姐姐。
只我却未曾想到,当夜那兔子竟然会再度出现于我的面前。看着那只已经僵硬的兔子,我几乎无言以对。不管是对这情形,还是对暴怒的商君博。
“你说话呀!”商君博冲了过来,如同一只暴怒的熊,狠狠的抓住了我的肩膀,赤红着双目问我:“云惜之,你倒是说话呀!嗯?是无话可说,还是在想理由编排朕?”
他此刻并未收敛力气,许是忘记了我肩膀上的伤口。我疼得浑身冷汗直冒,却不肯叫出声来对他求饶。肩膀上越疼,我心里便越是恨。他仍是不相信我的。当他将兔子狠狠掷在我面前,问我为何这兔子所中的毒和那日刺客手中毒一模一样的时候,我便知道了这个事情。
很显然,有人对他说了什么,他信了。然却开始猜忌怀疑我来。换言之,他宁愿相信别人,也不愿相信我。这已经是第二次了。一切的一切证明,他心中或许根本就未曾相信过我。
枉我曾经还那般的相信他……一切看来,不过是可笑之极罢了!我冷冷的瞅着他,想看清这个口口声声说要和我白首偕老,平淡度日的男人。他不是我想要良人,他连最基本的信任都做不到,如何能过一辈子?
“不许你这样看着朕!”商君博似被我的动作激得越发的恼怒,他发狂般的嘶吼,然后低下头来,重重的将唇压在我唇上,使劲吮吸啮咬。
我挣扎了一下,却被更强硬粗鲁的动作制住。我反抗不了,只能被动着承受。
许是对我的挣扎不满意,商君博咬牙切齿的在我耳边低声道:“你是朕的妃子,这样都受不了,那侍寝呢?朕今夜要你侍寝!”
我浑身一僵,继而又颓然的疲软下来。我不再反抗,只冷冷的瞅着他。然我的冷眼似乎只会更加激怒与他,他将我若破麻袋一般扔在床上,然后撕开了我的衣服。
当他进入的那一刹,我疼得落下泪来。不止是身体上的疼,更是心理上的疼。仿佛心里有什么东西破碎了一般,零零落落的,再也拼凑不起来。
他曾经那般信誓旦旦的对我说,惜之,朕不会勉强你。
然而……
我认命的,麻木的闭上双眼,将泪一串串的吞进肚子里。此时此刻,我除了疼痛之外,再感受不到其他的感觉。疼,撕心裂肺的疼。
事罢,我木然的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一动也不动。而商君博则坐在床沿上,冷冷的看着我。许久,我感觉床上狠狠一震,竟是他一拳狠狠砸在了我身边的床榻上。
砸了一拳之后,他似乎也消了气,披上衣服头也不回的出了帐篷。
我微微的动了动,想拉过衣服穿上。我不能让玄墨看见我这样。然我刚一动,床亦是微微的动了动,然后便猛然的往下一沉——
我克制不住的尖叫了一声,然后砸在地上。肩膀狠狠的撞在地上,疼得我喘不过起来。待得我回过神来,帐篷外的玄墨已经是冲了进来。
当她看见我这般狼狈的情形时,立时便说不出话来了。半晌才喃喃反问:“这是怎么了?”
“床榻了。”我忍着疼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还算平静的解释,然后朝她伸出手去:“扶我起来罢。”
玄墨这才回过神来,赶紧的将我扶起来。然当她看见我不着片缕,一身青紫的时候,却是不住皱眉。不过却什么也没问,只飞快取了衣服张罗我穿上了。直到将我衣服穿好,她这才开口:“娘娘,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我勉强的扯出一丝笑容解释。不这么说,我该怎么说?难道告诉玄墨,我再度被商君博强迫了么?
“可是皇上弄的?”玄墨看着我锁骨上的青紫,皱眉问我,然后目光向下,却突然凝住,继而惊呼一声:“伤口怎么裂开了?!”
我这才感觉到伤口处的异样,除了疼之外,还有一股濡湿之感。扭头一看,这才发现血渍已经慢慢的浸出,在衣服上渲染出一朵妖娆的红色花朵。
“没事,上些药就好。刚才床榻了,肩膀撞在地上了。”我淡淡的说道,将衣服稍微拉下来些露出伤口,方便玄墨上药。
玄墨按住我的手,心疼的皱眉:“娘娘不行的,都裂开了,必须找太医。”
我摇头苦笑,看也不看她,道出心中的顾忌:“玄墨,难道要让所有人知道,皇上在我这留宿,然后床榻了,所以伤口裂开了么?皇上刚才从这出去,多少双眼睛看见了?若是我此时宣太医来包扎伤口,别人会如何猜想?况且伤口不深,上些药,自己也就慢慢止血了。”
玄墨无奈,只得按照我的吩咐去寻了药来,解开纱布往伤口上倒了许多,然后又用布缠起来。整个过程我疼得不住的吸气,却又强忍着不敢叫出声来。
包扎完伤口之后,玄墨却是久久未曾开口,许久,我听见一声低低的啜泣声。诧异的回过头去,看见玄墨双目发红,正不住落泪,满脸满眼都是心疼。
我笑着问她:“这是怎么了?”
玄墨咬牙切齿:“真不知该说娘娘不爱惜自己,还是该说皇上混账。明知有伤口,纵然有天大的怒气,也不该如此啊!若不是娘娘挡那一剑,受伤的指不定是谁呢!没良心的!素日见他对娘娘还好,可不曾想,遇见点事情就混账起来!”
看着玄墨那样子,我亦是忍不住的心里有些发酸,然却是只能强忍了哭意笑着瞪她一眼:“快闭上嘴罢!这话要是让皇上听见,仔细你的脑袋!也不是什么大事,别恼了,快去找两个妥帖的人来给我把床修好罢!否则今夜你也我睡地上不曾?”
玄墨这才慌忙擦了眼泪出了帐篷。
然她这一出去,我的眼泪却是再也忍不住的落下来,但怕人听见,我只咬着牙,不敢哭出声响来。
不多时,我听见玄墨的声音在帐篷外,便知道她回来了,于是慌忙用衣襟擦了眼泪,装作平静的样子。这心里仍旧是翻江倒海的难受不已,那股委屈郁结在心肺之间,堵得人心底发慌。
也许,我是该好好的想想日后该如何才好。强忍着浑身破碎一般的疼痛,我又撑了几日之后,终究是撑不住了,迷迷瞪瞪的躺在床上,懒懒的不想起来。
玄墨来给我洁面之时触到我肌肤,顿时惊呼:“好烫!”然后便慌了神,连水盆都忘记拿走,便咋咋忽忽的跑了出去。
我躺在床上,不想理会,脑袋昏沉得厉害,只想睡觉,连眼睛都不想睁开了。迷糊之间,感觉有太医来给诊了脉,叽叽咕咕的说了一大堆话之后又离开了。然后不多时便又感觉有人朝着嘴里灌什么汤药,苦的要命,我悉数吐了,后来索性有人再给灌,便要紧了牙关不肯再张口。
就这么浑浑噩噩的不知过了多久,我忽然听见融儿和暖儿哭着叫我,听着他们撕心裂肺的哭声,顿时便一个激灵,当下便是清醒了过来,吃力的睁开眼睛朝哭声那方向看去。融儿暖儿趴在床边,玄墨站在床边,织锦亦是在,手上仍是包着纱布。俱是双目皆红。
“不哭不哭。”我张嘴安慰两声,却发现自己声音嘶哑得厉害。想抬手摸摸孩子,却发现浑身都是无力的。
织锦与玄墨听见我声音,方才知道我醒了,顿时惊喜的互看一眼,争先上来扶我。我靠在软垫上,感觉自己身子虚弱到了极点,就这么一个微小的动作,竟是让我觉得有些累。脑袋更是一阵阵的眩晕。
“妈妈。”两个孩子争先恐后的爬上床来,挤进了我的怀里。小脸上犹自挂着泪水。
“这么了?”我抬手抚去暖儿脸上的泪水,抿一玄墨递过来的水之后柔声问道。
暖儿扁着小嘴,怯怯的看一眼玄墨,低声的在我耳边告状:“墨姨姨打我们屁屁。”
玄墨听她告状,唯恐我多心,当下立刻解释:“太医说娘娘浑浑噩噩神志不清,所以才不能吞药。我寻思娘娘如此疼爱孩子,指不定听见孩子哭就会清醒了,便试了一试。”
我凝神细想了这几日浑浑噩噩的情形,勉强扯出笑容安抚她道:“无妨,你费心了。”我这到底是怎么了?无端端的怎么就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