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直。纤纤玉手交叉地放在膝上,纷垂在面上的长挂珠链纹丝不动……毕竟是春情勃发的少帝,看得眼热心热,情不自禁地伸手过去,欲把温香软玉抱个满怀。不料皇后突然站了起来,正色地说道:“臣妾侍候皇上安寝。”然后站在床边,恭请韶光帝上床。
“咱们说说话?先把这些沉重的劳什子脱下吧,这热的天,你不热?”韶光帝还想撩拨撩拨,让她把凤冠霞帔及挂满玉片的外衣脱了。
皇后仍是一脸的正经,低着头道:“臣妾不敢违了礼仪。”
面对如此冰冷且不谙情趣的皇后,韶光帝滚热的心一下子便冷了下来。这哪能与贞姐姐相比啊,一个是火,一个是冰;一个是柔媚奔放,一个是青涩内敛;一个是风情万种,一个是雍容高华……韶光帝转身便走出了寝宫。
“原来是这样。这也难怪,这卢皇后出身名门,受得是儒教,讲究得是‘笑不露齿’‘窥必藏形’,当上皇后,更要把自已的温情藏在礼仪的风范之下。皇上,皇后是初来乍到,等以后时间长了,就……”听完,陈鸣诚免不了安慰一下韶光帝。
“算了,不提她了。”
“那好。皇上,那臣侍候皇上去书房吧?这会儿后宫的人全都在安坤宫呢。”说着,便稍稍地仰起头看了看韶光帝,陈鸣诚的言外之意是,这会儿那个贞贵妃也不会在景和宫里。想起贞贵妃,陈鸣诚的心里泛起了一股浓浓的酸味,还有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韶光帝也兴许也是想起了那个令人怎样宠爱也不够的贞姐姐吧?有些落寞、寡淡的脸上漾起了一缕美美的笑意,道:“去书房,朕许久没听陈师傅讲课了。”
君臣联袂同往御书房而去。
安坤宫里。
皇后头戴龙凤珠翠冠、身穿红色大袖衣,衣服上绣有织金龙凤纹,外披五彩霞帔,红罗长裙,红褙子,云髻上加有龙凤饰物,神色有点拘谨地安坐在凤椅上。比皇后早二个时辰进宫的王氏与纪氏,与众位命妇齐齐地跪到在卢皇后的跟前,欢声道:“皇后千岁千千岁!”
皇后也是满面笑容,有点不自然地说道:“免礼,两位妹妹请起,众位夫人请起。”
已被封为慧妃的王氏、丽嫔的纪氏,忙率众人起来,恭顺地围着皇后聊起话来。
卢皇后的眼睛却盯住了离殿门不远的一个妇人,只见她三十岁左右,同样穿戴的华丽无比,头上戴的凤冠与皇后的相差无几,杏黄大袖衣,衣上绣有盘金龙凤图案,霞帔用蹙金绣云霞翟纹,腰间系着一条“月华裙”,每褶都有一种绚丽的颜色,微风吹来,飘飘如羽化,色如月华。品貌并不出众,此时她正用一种玩味、挑衅的眼光看着自已……阖宫人等,只有这个妇人至始至终地站着、看着、阴笑着……
卢皇后偏过头,对刚到身边的嬷嬷兰姑细声问道:“哪人是谁?”
兰姑原是静慈太后的司衣老宫女,见她手勤口紧还老实,静慈太后便把她给了新皇后。听到皇后发问,兰姑看也不看地回道:“回皇后,是贞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