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林一惊。
玛尔斯的眼眸也明显睁大了。
这句话带来的冲击,甚至比之前公爵所说的任何一句话都大。
就连洛林都难以置信地看着公爵,一直旁观的她,突然变成了漩涡中心的参与者。
她眨了眨眼睛,一时间还反应不过来。
“……你、你说什么?我是你同父异母的妹妹?!”
像是想起一些不愉快的往事,公爵的神色变得更冷漠了几分。
她看向洛林:“是的,在十多年之前,我、父亲、母亲,是一个幸福的三口之家,我也曾经有过一段快乐美满的童年时光,但后来,出现了一个女人,这个卑劣的小三插足了我父母的婚姻,夺走了父亲对母亲的爱,她还可耻地怀上了一个孩子,用孩子逼宫。我的母亲知道后很难过,很失望,所以和父亲离婚了,又带着我改嫁给另一个男人。而当时,那个小三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你,洛林。”
洛林往后退了一步,瞳孔地震。
她对于自己的过去还一无所知,突然之间就被告知自己的出生竟然是基于破坏了另一个家庭之上,自己是一个第三者的女儿。
她有些难以接受。
“骗人……你骗人……”洛林喃喃着,“我怎么都不记得这些?你骗人……这不是真的……”
“你当然不记得了,呵,那个贱人把你偷偷生下来,养到了四五岁后,堂而皇之地带着你来我家逼迫我父亲承认这一切。我永远不会忘记你的样貌,就算你已经长大成人,那双眼睛,也是我最痛很的眼睛!”
“不会的……你骗人!”
洛林往后退了一步,像个被逼入绝境的野兽。
咄咄逼人的公爵往前走了一步,眼中锋芒毕露。
“我骗人?你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样貌,这就是无法争辩的事实。打从我在贝尔沃旅馆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觉得你十分熟悉,后来我才发现,原来这莫名的熟悉感,是源于从前额我的容貌。因为我们同父异母,所以你的长相,与整容前的我有着五分相似之处,每当我照镜子的时候,都会想起你的脸,想起你就是当年那个该死的狐狸精的女儿!”
公爵的眼眸里,闪烁着愤怒的火焰。
她往前逼近了一步,似乎要将不知所措的洛林逼入死角,逼入绝境。
那一直深藏在她心底的怨恨与痛苦,终于被重新翻了出来。
原本被掩盖的痛苦回忆,也随着记忆的再一次恢复而重新浮上心头。
她原本不想揭开自己的伤口。
但既然已经提到了纹身,那么这个事情就不可避免地会被牵扯出来。
既然如此,她索性完全摊牌了。
“洛林,你知道吗,每次我看到你,我就恨不得拿一把匕首将你的眼睛刺瞎!因为你的那双眼睛,和那个贱人的眼睛长得太像了,你们都善于用楚楚可怜的眼神欺骗男人,俘获男人的心。”
“我……”
“你身上流着那个贱人的血,你是我父亲与贱人偷情的产物!如果不是你和那个女人的出现,我的父母也不会离婚、母亲也不会再嫁给约瑟夫,我后面根本不会经历那些让我痛苦终身的事情!”
“你骗人!我不信!”
“我骗人?玛尔斯,把你的上衣脱掉,给她看看你的纹身。”公爵回头看了一眼玛尔斯。
玛尔斯看着眼泛泪光的洛林,有些犹豫。
但公爵也看出了他的犹豫。
这正是她所厌恶的——这个小三的女儿,以为流几滴眼泪,就能让所有男人站在她那边,保护她、维护她?
“玛尔斯,你要违拗我的命令吗?!”
玛尔斯一愣。
等等。
这句严厉的责骂,他从前也听过的。
……
……
玛尔斯抬起头,眼前公爵雷霆嗔怒的表情,正与他记忆中某个模糊的脸庞相重合。
那似乎是他刚跟着她时,她经常对不服从管教的他说的话。
而在这句话之后,就会是一顿毒打或是严格的管教相加。
“……”
他的记忆告诉他,不得不承认,公爵是对的。
他的过去,真的与她有关。
正如她在中所说的那样,他的人生观。世界观、价值观甚至有关杀手的训练都是由她一手安排教导的,
他想起来了,想起来了她送给他的第一本字典,想起来了她严词教导他时的表情,想起来了每一次他做得不尽如人意时她的严苛。
她是他的第一任导师,也是唯一一任导师。
他想起了自己跟在教皇身后,被带到她面前时,她惊讶的眼神。
他也想起了教皇让自己跟着她学习时说过的话——
……
玛尔斯低下头,双手放在了身旁。
“不,导师,我完全服从您的命令。”
他记起了从前他对她的称呼,记起了从前他对她的服从。
这句话,他从前说了许多遍。
也是在类似的场合,每一次他都选择了服从,无条件服从,这一次,也不例外。
玛尔斯脱下了上衣,露出精壮的上半身。
而这一刻,洛林第一次看见了他的纹身,在他左胸口,的确纹着一个女人的头像,那个女人有着与公爵相同的发型,但眉宇间又与自己有几分相似,但细细看看来,骨相却更与公爵相同。
公爵盯着洛林,冷冷地说道——
“小贱人,看到了吗,那是从前的我,我们身上有一半的基因来自一个相同的男人,这也就是为什么你的样貌会与从前的我有些相似,而玛尔斯也把你错认成了我,他保护你,不过是基于我从前给他下达的命令——是我让他进入找到我,保护我。因为我知道,一旦被警察抓走,我的下场就只有一个——被送入,而我并不能保证自己能够顺利走出,所以,在我被捕之前,我留下了一个信件和一封照片,让这孩子按照我的指示,将与我相关的信息以纹身的方式带入系统中,或许能够让他记起现实中的记忆。”
公爵话锋一顿,一声冷笑。
“只不过我没想到,警察在围捕我时,现场发生了大爆炸,我毁容了,警方在我生命垂危时,启动了保护计划,安排医院为我进行了手术,在我判罪之后,才把‘面目全非’的我送进了系统。而我更没有想到,你也会被送入……真是造化弄人,或许冥冥之中已经注定,我们两个注定是一辈子的敌人。”
洛林听着公爵的话,垂下了眼眸,握紧了手。
公爵看向玛尔斯:“孩子,很高兴,你还是记起了一些事情,就算只是一些模糊的片段也没关系,只要我们合力,就一定能够离开这里。”
玛尔斯默默点了点头。
一向冷淡高傲的他,第一次顺从得像个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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