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到无欲无求,又何来这么多怨言呢。”
老艾伯特的一番话,饱含深意。
他对人生总是有着独特的见解。
他饱经风霜,见惯了大风大浪,因此对于人生也有自己独立的观点与看法。
有时候多听听长着的见解,也能够让年轻人少走一些弯路。
但男助手未及细细品味这番话时,电梯停在了一楼。
一个头发花白的妇人缓缓走下了电梯,老艾伯特侧了侧身子,为她让出了经过的空间。她弓着身子,缓缓从老艾伯特身边走过,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莫名的花香。
老艾伯特嗅到那股花香,他稍稍回过身,那位老妇人已经从他身边走过,走到了公寓楼的门口,两三个孩子从她身边嬉笑着跑过,和她打着招呼——
“早安,艾达夫人!”
“早安,孩子们,又是美好的一天,愿上帝保佑你们。”
老艾伯特看着艾达夫人瘦削佝偻的背影,沉默着,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艾伯特先生,我们可以上楼了。”
男助手的声音传入耳中,老艾伯特回过头,发现男助手已经走到了电梯里,正用手拦着电梯的门,等待着他。
“……嗯,好。”
老艾伯特应了一声,转身走入了电梯。
黑色的绅士拐杖点着冰冷的地砖,他也走到了电梯中,转身,面对着电梯的门。电梯中挂着一些红色、绿色的海报,电梯内只有老艾伯特与男助手,但空间却已经略显狭窄,可以想象出
平日里居民出行是这样在这么一个小小的电梯里拥挤着上下楼的。
男助手按下了十八楼的按钮。
小小的电梯门缓缓关上,小电梯也轻轻晃动了一下,可以听到电梯的缆绳在一点点拉紧。
在电梯门关上的前一刻,老艾伯特的视线依旧停留在站在公寓楼前的艾达夫人身上——她站在公寓前的人行道上,暖色调的阳光落在她深红色的裙子上,她靠着公寓楼前的栏杆,微微侧着身子,注视着来往嬉笑打闹的孩子们,那阳光的暖意,似乎也染上了她白色的发梢与红色的裙畔,她像一朵优雅枯萎的玫瑰,纵然年华已逝,风韵不在,却依旧沉淀着高贵典雅的气质,又像一瓶红酒,随着年份的增加,香春更深。
“滴——”
就在电梯门彻底关闭的那一瞬间,艾达夫人恰好也回过头看向了老艾伯特。
两人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电梯门关上了。
阻绝了相接的视线。
“葛啦,葛啦,葛啦……”
电梯缓缓往上,有点儿摇晃地运行着。
男助手有点儿不安:“这……电梯不会掉吧?我怎么听着这声音有点儿不妙呢?”
老艾伯特像是没有听到男助手的话,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仿佛在专心思考着什么,视线一直停留在电梯中一些彩色涂鸦上,那似乎是那些顽皮孩子们的画作,把原本干净的电梯内壁涂成了蓝蓝绿绿的色彩。
电梯一直往上。
十五楼、十六楼、十七楼……
一直沉默着的老艾伯特突然开口了——
“我记得,刚才那位夫人是从十八楼下来的?”
“夫人?您指的是那位穿着红色裙子的奶奶?”男助手眨了眨眼睛。
老艾伯特一笑:“她虽然花白了头发,却并不代表她真实的年纪就是如此,看来,你要学的东西还很多……”
老艾伯特语义不明地扔下了一句话。
正在这时,电梯停在了十八楼。
“叮——”
电梯门开了,一条狭窄的楼道出现在老艾伯特与男助手的面前。
老艾伯特拿着黑色的绅士拐杖,抬脚,迈步,走出了电梯。
男助手紧随其后。
他皱着眉头看着一间间相似的房门,视线找了一圈,最后发现每扇门都用一个绿色的铁皮刻着门牌号,门牌号都歪歪斜斜地挂在了门的右上角,如果不注意看,还会以为只是一块块生锈的铁板。
楼道里堆放着一些纸箱子、啤酒瓶以及一些杂物袋,这些物品把原本就狭窄的楼道读得更加拘束了。
老艾伯特与男助手走过四五扇门,才来到了走廊另一头的门牌号为的房间前。
老艾伯特回过头看了一眼男助手,男助手点了点头。
“没错,资料上说萧祈寒现在就住在号室,应该就是这一间了。”
男助手说着,低头看见号房间外堆满了外卖的包装盒,有披萨、全家桶、炸鸡、百吉饼等油炸食品的盒子,还有一些喝完的饮料空罐,看起来有点儿脏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