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奥斯本警长的确教过我,不能够把个人感情带入办案过程中。”
“既然如此,我相信你一定能处理好这些事情,无论是我交给你任务,还是你个人的感情。”
亚当沉默了几秒后,抬起头看着警长。
“……但是警长,我认为六年前的这案子充满了一点。第一,一个价值连城的军火走私库为什么只有几个人看守?如果我是犯罪分子,就算布置二三十人看守这个地下室也不为过,但在军情十三处的调查报告中,并没有发现特工在闯入地下室时发现有人负隅顽抗。第二,这几个在地下室里发现的罪犯,明明有着充足的枪支弹药,为什么不反抗一下就投降?就好像从一开始就知道反抗是无用的,几乎在特工们闯入地下室的同时就举手投降了,这不符合逻辑常理。第三,根据后面的审讯记录,这几个罪犯都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甚至是主犯萧祈若,但至于这批军火是何处生产、又要销往何处,他们闭口不谈,明明是一个可以戴罪立功的机会,却要完全扛下这个案子,就像是在替人背锅一样。这不合理。”
警长似乎没有料到亚当会开始分析六年前的案子的疑点,他有点儿讶异地看着亚当。
他原想翻出六年前的案子,告诉他虽然他的任务是保护萧祈寒,但她的姐姐是个罪犯,难保她也是干净的,因此不要掉以轻心,更不要被同化。
没想到亚当神奇的脑回路竟然看不出来他的良苦用心,甚至开始一本正经地查起一个已经结案的案子。
这可让警长有点儿不开心。
他抬起手,制止了仍要继续分析案情的亚当。
“亚当,我知道你有敏锐推理分析能力,但现在并不是你展现这项才能的身后。第一,或许这个满是军火的地下室一开始就有许多同伙把手,但在看到军情十三处这么多的特工包围了地下室时,难道他们不会逃走吗?一定要等在原地束手就擒才合理吗?第二,地下室里的确有许多枪支弹药,但现今的法律是配合办案可以适当减轻刑罚,你怎么知道地下室的犯罪分子们不抵抗不是为了减轻刑罚呢?最后,这几个人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虽然有背锅之嫌,但他们为了保住同伙而缄口不言,也的确并不是不可能。但无论如何,军情十三处当年是否有继续查下去、以及查到了多少东西,这些军情十三处并没有把后续调查结果给我们,我们也不得而知。毕竟这个案子已经结案,再纠结于这些事情上面,只是白白浪费警力,要知道,纳税人们每天有许多事情需要我们解决,州立警署并不是围着几件案子空转的。”
“但是……”
亚当还想说些什么,但在看到警长满带着威慑力的眼神时,也只能乖乖把要说的话吞了下去。
他知道,如果继续在这件事情上争论,最后一定会演变成:责怪亚当一直是个钻牛角尖的性子——类比推理到奥斯本警长的案子——继续说奥斯本是罪有应得——让亚当少放经历在奥斯本的案子上。
没错。
这样的说教套路亚当早已经烂熟于心了。
他几乎都能够猜到下一刻警长会说些什么。
既然已经猜到了,那么就不必再引起不必要的说教,让双方心情都不好。
这么想着,亚当点了点头,闷声答了一句——
“是。”
“亚当,要记住你现在的任务,看好萧祈寒,一旦她身边有任何可疑人物,随时向州立警署汇报。”
“是。”
“此外,不要投入太多的感情在这任务中。我听说萧祈寒小姐已经搬到了你的公寓里?虽然这有利于你更好地保护她,但我也不得不担心你会不会被她影响。”
“影响?”
警长用这个词,让亚当有点儿不解。
警长知道亚当的不解,也只是淡淡地提了一句——
“我听说那个女孩子在高中时就是个问题学生,又因为有酒瘾,被送入了戒酒协会的集体戒酒活动,就连她的父亲都不看好她,你也不要太过相信她的某些话,谁知道她是不是受她姐姐的影响呢。”
亚当看着警长不咸不淡、不痛不痒地说出这句难听的话,一瞬间有点儿生气。
他不仅在诋毁祈寒,更在诋毁祈寒最重视的姐姐。
只通过表面行为判断一个人的人品,说出这些话的警长,和那些嘲笑祈寒的同学又有什么区别呢?
人。
总是习惯于把自己处于道德值高点的位置,对犯过错的人总是喜欢一片否决,一次体现自我人格的高贵。
似乎通过这样贬低的行为,更能体现自己的明辨是非、爱憎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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