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暴露,被骗之人的怒火,灌阳村怕是很难承受。
最终苏安确认使用这个计划,是觉得法子可行,至于会出现的破绽,终归都有法子掩饰。
他原本的谋划,让陈元贞他们装死,是为了让马三刀有机会遁走,后面改变计划,也做足了功课。
面对何奇的试探,苏安嘴角露出一丝喜悦,他用了一长串字眼,来形容村里的贵客:
“何总执事说得好,嘴上鬼扯,哪儿比得上眼见为实。我们村子里这一位,长相英气,一身便装出行,难掩富贵之气。”
苏安唬起人来,一直不怯场,他也不管自己所言所语到底是真还是假,总之就是从他嘴里出的话,全部都是真话。
关键他经验还多,总能给人带去疑惑,虽然不能让对方全信,但也让对方不敢不信。
“依着你与陈元贞的级别,怕是都没见过他,这位贵人姓刘,单名不敢擅自称呼。”
苏安看向他身后两名天阶高手,见其临危不乱,刚才双方剑拔弩张时,他们连眼皮都没有跳一下。
他有些神往,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可以得到天阶的护卫。
从发现这两位开始,他的心思,还有谋略,就一直放在他们身上。
他寻思着差不多了,继续说道:
“何总执事,想必刘姓代表了什么,你心里也应该有数吧?我劝你一句,别给自己惹一身骚,省得回头要求人,兀自后悔。”
何奇大笑三声,他不就是想说天子姓刘,这人与天子同姓,属皇族中人。
笑声充斥着狂悖,放荡不羁,摆明不相信,何奇厉声质问:
“你叽叽歪歪说了半天,就是不敢说出一个名字,难道天下姓刘之人都是皇族?”
他笑得更得意了,继续说道:“就算皇族出身,他也得掂量掂量自己,在这荆襄之地,说不说得上话,够不够资格与我说话,甚至能不能与卢龙仙祠说话?”
常年掌握权利的人,大多数平日间就自大惯了,在县城里或许是个人物,但出了县城,不过就是有些势力的掌柜的。
苏安白了他一眼,想他未免把自己摆的太高了,不知天高地厚,由此可见,这何奇也是属于暴发户性质的主儿。
对付这一号主儿,说容易也容易,说难也难,因为容易之处,是好糊弄。
但他是若不信,或者铤而走险,选择拼死一搏,反而难以吓住,故此要掌握好度。
苏安在这件事里,把自己定位成了一个小人,面露一脸惶恐,劝诫道:
“慎言,慎言,你自己胡说八道也就算了,可别连累我们灌阳村。”
“你心里想的什么,回你自己地盘,想怎么吼就怎么吼,省得后面翻脸不认人,把你那些不敬算到我们头上。”
这话,说者有意,听者有心,何奇瞬间就气得直跳脚,脸都憋红了,不过还是忍住了,他咬着牙说道:
“呵呵,难道几句言语我说了还不敢认,会推到一个名不见经传,乡间一个小破村子上吗?”
刘巴嘴角一笑,也不知道他脸皮怎么那么厚,这不正是他此刻在做的,竟然被说得多么义正言辞,真是可笑至极。
一步步挑动内心,为的是让他发泄和相信,苏安想着差不多了,可以开始铺垫后面之事,又道:
“何总执事,这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老话你应该听过,识时务者当为俊杰。”
“你们这一手借刀杀人的谋划,要是没我,也不可能奏效。”
何奇与刘巴两人,脸色同时变得难看起来,他把话直接挑明,必有深意。
“说起来,我还是你老人家的人,孙刚与王天武两人和我八拜为交。本来想着演一出戏,诓骗陈元贞入杀局,没想到最后,你的弩弓队竟然杀了他们。”
一听这话,何奇自然皱起眉头,这里面的信息,多得有些让他缓不过来,而对于苏安竟然称是自己人,他更是吃惊。
论不要脸,知道苏安为人的人,都得给他恭恭敬敬上一炷香,磕个头。
前头要不是他把这两人绑着,弩弓队杀过来,估计也没那么容易被杀死。
苏安假话连篇,为的是把水滩子搅浑,其一是让何奇生出无限遐想,留一条后路在这里。
其二则是把刘巴彻底摘出来,有自己这个人证,何奇要想再次威胁刘县令,已经不可能了,并彻底形成官民互保的局面。
其三比较简单,就是单纯坐实前面的事情,也就是他与陈元贞谈合作时,所说的那些话。
当然了,云里雾里的何奇肯定要反对,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局面,也就更加证实了前话。
“有点儿意思,听这小子的意思,这是要把自己动手的事情做实,他要来当见证人。”
“真是天真,我何奇做事谨慎,生平不弄险,既然敢做,就不会给自己留下把柄。”
何奇看向尸体,王天武和孙刚的身体吊在树上没有放下来,上面的弩箭虽然很像卢龙仙祠制造的军备,但并不是,所以他无惧。
这一批弩箭,和卢龙仙祠的很像,但是不同,制作时改进了工艺,根本就无法当做证据。
但他奇怪另一件事,王天武和孙刚这两个小小的执事,为什么要做下这么大一个局,去杀陈元贞,难道是为了晋升,讨好自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