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吕流熙失去了踪影,茶余饭后都是将此事当成了笑柄,笑那吕流熙的荒诞。
到了第三日,吕流熙依然不见踪影,徐佳的心中也有了一丝失落。次日,徐佳早早的走出了房门,昨夜繁星闪烁,今日说不定可以看到日出之景。
来到了甲板之上,想起今日前的男子,徐佳终是轻声的叹息道:“红尘痴爱,与我何干,他终究只是过客而已,那一夜,是我的梦罢了。”
话语出口,徐佳却是感觉到身后有人接近,接着她的话语说道:“既然是梦,那么,吕某今日就还你一个梦。”
消失了三日的吕流熙出现在了她的身后,此时,朝阳也是缓缓地升起,吕流熙没有说话,只是将手指向了河面,徐佳随着他的手看去,竟是不由心中一惊,情不自禁的轻呼出声。
河面之上,已经布满了荷叶,密密麻麻的将这涟水河紧紧地包围起来,只是一夜之间,仿佛已经置身千里之外的太湖之上,徐佳隐隐看到,远处还有几艘渔船把船上的荷叶抛入河中。
朝阳洒下一道道红光,映照在了荷花荷叶之上,一时间再也找不出任何的词语来形容,而徐佳的心中想起了两句诗——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人之一世,又能有几许执念,几许痴情,流熙不过天地间一浮尘,仿若那云,聚散无常,终有一天会随风而去,小姐爱荷,我便取了太湖之荷,人生在世,不求荣华富贵,不求扬名立万,但求心安,今日完成了对小姐的诺言,吕某心中方才稍安。”
没有说话,徐佳低头不语,许久之后,慢慢的走向了房门,走到门口,回过头来,轻声说道:“雯柔乃是无根之萍,哪敢得公子如此厚爱,公子还是请回吧。”
吕流熙似乎已经料到了徐佳的话语,脸上看不出悲喜,片刻之后,对着徐佳说道:“吕某乃是浮云游子,那日初初一见,小姐已经让我辗转反侧,若是不能携手而归,只怕这一生在下都要懊悔的,我会在此留宿三月,若是三月后,小姐依然无意,流熙自当远去,此生不再相见。”
那日之后,徐佳无论去何地出游,都有人事先备好了一切,无论衣食住行还是消遣娱乐,都极为符合她的心意,她自然知道是何人所为,也不拒绝,只是默默的游历在姑苏城中。
而她不知的是,每当她去了一地之后,都会有一个男子追寻着她的足迹,将她看过的景,品过的茶都一一再体验一番。
每日入夜,更是会有琴声传到水月坊之上,她细心留意之下,竟都是嘉兴地方的小曲,只是弹奏的颇为生涩,显然是初学乍练。
平日里,她更是发觉,画舫中为她准备的衣物和饭食,都有着故乡的影子,如此的情景维持了三月。
“雯柔,你如何行事是你自己才能够决定的,但无论如何,姑姑都希望你不要让自己后悔,莫要和姑姑一样,到了暮年,再来思念当年的那景和那人。”水月坊的坊主,是一位四十年纪的妇女,浓妆艳抹之下倒是有着和徐佳不一样的风姿。
徐佳沉默不语,她知道,坊主正是年轻之时流落江南,之后留在了姑苏,辜负了一位书生的一片心意往往只有在夜深人静之时,她才能够听到坊主那若有若无断断续续的哭泣声,明日,就是第三个月了,看着河上的荷花,她沉入了思绪之中。
“烟雨江南,如诗如画,吕某此生想必都不会再踏入此地了,难怪人说未老莫还乡,还乡许断肠,这江南还当真让我舍不得离去,此行已经不负此生,就此离去吧。”吕流熙背上了包袱,踏上了一叶扁舟,今日,他便要离开这江南小镇了,邻行之前,他又弹起了那一曲“凤求凰”。
一曲终了,吕流熙已是泪流满面,清远悠扬的箫声在河面响起,一条小船从后缓缓地划近,其上有一名女子。
“这一首曲子,叫做《桃夭》。”徐佳放下了手里的玉箫,登上了吕流熙的小舟,来到他的身前。
流熙记,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