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曾向她说起过,但她还是坚持要管对方叫姐姐。
之所以如此,原因倒也不复杂。一来,日后她与俞扉烟相见时,唤对方姐姐,相当于一种讨好和示弱。二来,还可以在郭洺面前显得自己谦逊、懂礼数,不争不抢。
“什么,你要去看烟儿?”听了对方的话,郭洺犹豫了半晌,最后摇头道:“此事先缓一缓吧,等我与她成婚之后,你再去见她也不迟。”
所谓纸包不住火,郭洺心里当然也明白,自己和孙玉笄的事,俞扉烟总有一天是会知道的,尽管如此,他还是想让对方先开开心心和自己成了亲再说。
“哦,那好吧……”孙玉笄猜得出郭洺的心思,心中对俞扉烟羡慕不以,埋下头,低声道。
寒风凛冽,雪还在簌簌地下,天地之间一片苍茫。
“咳咳,咳咳咳……”
六合城内,郭家军驻防军营的草料场下,一个瘦骨嶙峋白发老者,身上裹了一袭破烂不堪的棉被,斜卧在破败不堪的茅草棚下,捂着胸口不停咳嗽。
旁边一个二十出头的少女,荆钗布裙,手里捧着碗黑乎乎的药汤,一面用汤匙将药送到老者的口边,一面眉目含愁,低声劝道:“爹,您多少吃一些吧,您老是不吃药,病怎么能好呢?”
老者闻言,把头艰难地摇了摇,叹了口气道:“黎儿,你留着自己吃吧,爹这病,大约是好不了了。爹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死了也就死了,只是我这心里,实在放心不下你啊。”
“说起来都怪爹,当初那郭公子向我求亲,就应该答应对方,把你许配给他才是,唉……如今耽误了你的终身大事,叫我心中如何过意得去?”
原来这白发老者,不是别人,正是先前被郭洺贬为马夫的江源,而他身畔的少女,自然便是江黎了。
听了父亲的话,看着对方满怀愧疚的眼神,江黎心中亦是五味杂陈,语带哭腔道:“爹,您千万别这么说,您的病一定会好起来的,明天女儿接着去给您抓药。”
“黎儿,爹的病,你就不要再费心了,我知道你身上已没有钱了。”
江源顿了顿,声音虚弱道:“你听爹的话,将来倘若若有机会,一定要重新吸引那郭公子的注意,让他带你离开此地。爹只有你一个女儿,怎忍心看你与这些马夫走卒为伍?知道么?”
江黎闻言,想起郭洺当日对自己说过的话,咬着唇,语气倔强道:“爹,女儿不想去求那个人,对方既忍心让我落到如此地步,说明他心里已没有我的位置了,我又何必自轻自贱,自讨没趣呢?”
“黎儿啊,你哪里都好,就是性子太烈,太不知进退了。”江源无奈地摇了摇头,“如今郭公子已是人中龙凤,和从前不可同日而语,你若跟了他,下半辈子便能衣食无虞,爹也就放心了,难道你忍心爹在九泉之下,还要为你日夜操心么?”
“爹,我……我听你的就是。”江黎实在不忍心让父亲再为自己担忧,最终答应了对方的请求,只是接着却又低下头,情绪低落道:“如今女儿想再见他一面,恐怕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