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监察御史官也不大啊,委屈义府老弟了。”许敬宗拍了拍李义府的肩膀,道:“老弟你心思敏捷,怎么不活动活动,你现在正当壮年,正是大展拳脚的好时机啊。对了,现在王相爷掌了门下省,他为人最好说话,你怎地不去巴结?”
巴结这个词被许敬宗说出来,仿佛是天经地义一般,要想升官,巴结大上司,是很正常的嘛,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李义府竟然真的没有一点的不好意思,反而叹了口气,小声道:“许大人有所不知,那王相什么事都不管,连衙门都不去,下官虽想巴结,却苦无门路啊”
说着话时,他转头冲着尚书省的大门,下巴扬了扬,道:“刚才在里面见着王相爷了,他竟然把我当成了尚书省的官员,压根儿就不记得我是谁了呀”
许敬宗老油条一根,一看李义府的表情就明白了,既然刚才两人见面了,李义府定是没有兴趣上前巴结,估计是认为王平安作官方法不对,不能长久为相,所以不必去巴结,没啥用处。
许敬宗道:“义府老弟,这你可错了,大错特错啊你以为干活干得多,才能升官?错了,是有功大伙分,所以才能升官。你想想啊,正因为王相爷什么活都不干,那些活本来也就该下面的人干,他只是用个印而已,所以门下省干出了什么功劳,都要算到底下人的身上,王相爷半点不分,你本人就在门下省,你想想看,大家都说他不去办公,可有人说公务因此而耽搁,从而说王相爷的坏话么?”
李义府一愣,他这时候还没到李猫的程度呢,远不如许敬宗那么油滑,可一听也就明白了。他点头道:“说来也奇了,还真没有人说过王相爷不够资格当宰相”
许敬宗两手一摊,道:“这不就得了,而且别的宰相见王相爷只会附议,从不起妖娥子,就等于大家分了他这个宰相的权力。你说,别的相爷能不愿意他在门下省么,要是换了别人,岂不是又把权给抓回去了,那多没意思啊”
李义府豁然贯通,道:“原来当官的诀窍在这里,不是我能得什么好处,而是别人因为我,能得到什么好处,这样我才能一直往上升”
许敬宗拍手笑道:“就是这么回事,你总算是开窍了。王相爷不干活,一旦有活儿来,他就得找人干,他谁也没记住,却偏偏记住个人名,是你义府老弟的,那活不就是你的了么。等活儿干完了,你说是王相爷指导的,王相爷一高兴,你能不升官么?所以说,王相爷的大腿又粗又壮,你得想法抱上,可别松手啊”
指点一番之后,许敬宗道:“老夫来尚书省有事,这就进去了,义府老弟也赶紧回去吧,该干嘛干嘛,找准机会,使劲往上窜吧”嘿嘿笑了几声,他进了尚书省。
李义府在门口呆立半晌,心想:“找机会,我倒是想找机会,可机会在哪儿呢?”
王平安去了二堂,见长孙无忌坐在大案之后,面前站着好大一群的官,他便没进去,只在门外冲长孙无忌笑了笑,便站到了一边,假装看风景。
长孙无忌明白,王平安无事不登三宝殿,要么不来,要来就肯定是有事,他摆手道:“今天就议到这里吧,明日请早。”
官员们便即告退,出门时看到王平安,自有一番奉承,王平安连打哈哈,敷衍过去。
进了二堂,王平安道:“舅父大人,外甥从甘露殿里来,听皇上说他有意想让你代天子阅兵,主持出征事宜。”
长孙无忌听了这话,啊地一声,从椅上站了起来,脸上瞬间现出又惊又喜的表情,可这表情来得快,去得更快,一闪而过,又恢复了平静。他并不再坐下,而是顺势伸了伸手臂,扭了扭腰,道:“坐得久了,腰酸背痛,得活动活动了”
王平安见他掩饰心中的喜悦,笑道:“舅父大人,这可是个累活啊,你要是不想干,不妨推了它。”
长孙无忌嗯了声,道:“如果皇上有旨,身为臣子的,怎么可以推却不干呢?你当老夫和你一样吗,就知躲轻闲。”顿了顿,他问道:“皇上还说什么了?”
王平安道:“还说城门昼夜不关的事,有百纳海川之意,别的就没啥了”
长孙无忌轻轻点了点头,心想:“代天子阅兵,这可是大事,本朝尚无先例,我得找褚遂良他们好好商量一下。”他道:“你来就是和老夫说这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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