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华纳闷的看了一眼,即走过去放了漆盘在书案上,笑盈盈道:“在想什么?臣妾进来都没察觉。”
朱棣就坐在那里,仿佛没听见仪华的话一样,依然凝眉看着手中信函。
仪华甚少见朱棣有如此出神的时候,心里不免有些好奇也有些担心,又见朱棣虽未理会她,却也对她没任何回避,想是信中内容可以一看。心念方转,她已微微侧首,凝眸看去,只见信函首行正写着盼了两年的事——“周王诚心悔改,圣上倍感欣慰,命解禁令……”
这一看确然让仪华心悦,不再续看下去,她扯住朱棣的衣袖,就喜上眉梢道:“王爷,是圣上解了五弟的幽禁令!”
朱棣似被衣袖上的扯动拉回心神,他抬头看见难掩喜悦之色的仪华,心里忽然一暖,主动将那封信函递了过去,面上却不改一脸肃然,道:“你再看下面。”
看朱棣这样,仪华不由谨慎接过信函,揣着几分小心阅下。
此信乃朱棣安插在京师的暗人所书,语言文字自是言简意赅,信上内容却是不少,只见短短数语便记载着:其一,周王朱橚获释;其二,秦王朱樉因过被拘京师;其三,太子朱标自陕西染病而归:其四,十余位藩王中,今上朱元璋只令晋、燕、周、楚、湘五王在京朝贺。
阅过,仪华疑惑仍是不解,看着眉宇间犹存一分凝重的朱棣,她迷茫的摇摇头,无意识的垂下眼眸,下一瞬“太子病重”四字赫然跃入眼里。
刹那之间,仪华脸色倏然一变,猛抬头,述出令她心惊的四字:“太子病重!”
这四字似乎也在令朱棣心里掀起一片惊涛骇浪,只见他脸色明显的变了变,方面有忧色道:“恩,病来如山倒,皇兄这次病得是有些重了。不过皇宫聚集天下名医,皇兄又贤德慈仁,必定会化险为夷。”
朱棣的话清晰传入耳边,仪华却仿若未闻,只犹自沉溺于自己的思绪里。
自她生下熙儿以后,前世的记忆就已模糊,至去年又生下明儿,如今前世之于她,就如午夜的梦只是深刻,而没有任何熟悉的印象。但即使她遗忘了前世的一切,也牢牢记住一条——太子朱标死后,其子朱允炆立为皇太子,后与燕王朱棣兵戈相见,战败!
如今太子朱标病重,是否就是因为这一次病入膏肓而早逝?
可如若不是,秦王朱樉这些年屡有过失,皆不见朱元璋对其惩罚,为何只是这次大动干戈?毕竟太子朱标是在秦王的封地染病,无论其中真相如何,朱元璋才会迁怒一直维护的儿子。
再则朱元璋临时取消诸王的惯例进京,只召了晋、燕、周、楚、湘五位最年长的藩王入京,不难说明这与太子朱标重病有关……
难道太子朱标真的就是命丧于此劫?
如此一来,一旦太子朱标薨逝,京师局面就被打乱,这次进京朝圣也定会凶险!
可这世的历史与她前世所知的不一样,朱棣又会是她知道的那位永乐大帝一样取得最后的胜利,登上那帝王宝座吗?若不能取胜,陪上得就是燕王府上上下下近万人的生命!
一想到这个世间的历史可变性,仪华全身一阵发寒,牙齿涩涩发颤。
“怎么了……?”朱棣见仪华突然脸色一白,身子栗栗发颤,眼里也布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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