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林小月既给出了承诺,自然就不会食言而肥,且对方还不着痕迹的提醒了他们寻人的方向,这份情,林小月记下了。
这不,在里正和林小月搓商对这孩子是留在队伍,还是放任其自行离开的安排时,林小月轻轻叹了一口气,表示她没任何意见,全凭里正安排就是。
里正得了林小月的话,心里有了谱,略一沉吟,便起身直了直老腰,由林保田搀扶着,两人赶在暮食出锅前,利索的去大夫那里寻了男孩。
傍晚时分。
里正回来,就着儿媳保田婶给他打的盆井水,胡乱的抹了把头、手,就和一众人坐在露天的搭棚里说起了那名毁容男孩的决定。
说起来,那孩子也是个可怜的,虽不知他为何小小年纪毁了容貌,但性子还算周正,可以说是他们遇见的所有龌蹉卑劣山匪中,少有的心思清正的娃。
本来吧,里正过去前还和林保田商议着,要不就留下那个孩子,反正,山寨里存粮多,他们带上人,也不差这一口吃的。将人领到州城,自己再贴补点银钱给他,让他在州城好歹能寻一条生路活下去。
可那孩子自听完他的话后就开始沉默,呆呆坐在炕上,过了好一会,才下地给里正重重磕了个响头。吓得里正差点没从椅子上滑下去,忙叫林保田赶紧将人扶起来。
这不年不节的跪啥子,还行这么大礼,忒的吓人。
紧接着,男孩露出浅浅的笑,向里正要了一匹马和些许粮食,拿着自己的衣物以及他爹留给他的银子,向里正和林保田深深行了一礼,趁夜色未浓便策马出了山寨,奔向幽幽大山里去了。
离开前,里正不放心的多问了一嘴,男子只跟他说是寻亲去。
土匪还有亲?
怕是连鬼都不信吧?
里正嘴角抽了抽,如此敷衍的借口,也难为这孩子掰的不走心了。
在村里能主持大小事务几十年,自然不是个傻的,男孩再明显不过的推词,有几分可信大伙心知脸明。
只不过,人家既然不肯据实相告,且对他们一行也没有表现出半点恶意,里正自然也不可能去为难一个孩子。只微微颌首,将他亲自送了出去,一直目送他奔向远方的山林,再也看不到身影,这才折返回来。
众人闻言,皆沉默了片刻,但很快的,气氛又热络起来。
整个山寨如今只剩下他们一行人,又有大虫护着他们,也不缺衣少吃,还有一口足有八十米深的老井,这日子简直不要太舒爽。
但里正吆喝着,给众人一人一记烟锅子,笑骂众人不要太得意忘形,该准备的还是如常准备起来。只,原订留下三天将物资都备好,结果这第一日因为这出意外生生耽搁了不少活计,索性便再多延一日。
众人听后欢呼不已,有的立马就冲到一旁的屋里,搬了好几坛子酒出来,叫上女眷赶紧上肉,他们好一口酒一口肉,开开心心庆贺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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