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下车以后,李默柳和老夏通了电话。据说他的腿已经打上了石膏,除了出入不太方便以外,基本没有什么大碍。眼下,他住在市局招待所里,所以我们在车站找了一辆出租车直奔那里。
这个招待所是个五层楼的建筑,主要以会议接待为主。老夏因为是因公负伤,局里专门做了安排,所以住在了上下比较方便的一层105房。
到的时候天还没亮,住客大都还在睡觉,之前在前台已经预定了一个三人间,就在二楼的206。时间还早,李默柳说明已经和对方约在上午晚些时见面,时间上完全可以先睡上几个小时养养精神再去找老夏,于是我们三个人便先上楼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说实话,虽然是坐的火车软卧席,但是一夜来回折腾已经是把我们困得眼睛发酸了。头一挨枕头便打起了呼噜,再睁眼就是上午10点多了。
随便洗漱了一下,我们一起到了105那里。
房间里只有老夏半躺在床,右腿裹上了厚厚的石膏架在一摞被子上,他正眯着眼睛看着一沓厚厚的资料。
李默柳带着小陆和我一进来,他就把手上的东西甩到了一边,高兴地说道:“总算是把你盼来了!”
请注意,是你而不是你们。
在这个忠诚的警员心里,李默柳才是真正他所要找的。我们不过是来看热闹的随员,和围成一圈看打架的观众一样,除了品头论足毫无意义可言。
在我没有留意的时候,小陆悄悄地退出了房间,也许是有些不自在的原因,他没有向我们打招呼。
但我还是厚着脸皮留了下来,原因不言而喻,我是个好奇心很重的作者,某种意义上和那些到处奔波找寻新闻线索的记者一样,区别只是我眼下还没有靠这个手艺赚到一毛钱。
但好像李默柳不是这样看我的,他极为郑重地向夏正天同志介绍了我,原话是这样说的:“老夏,这是我工作中不可或缺的伙伴杨碌,因为这次的案子十分特殊,所以我专门邀请了他一起过来,请你不要介意我的自作主张才好。”话里话外为我争取了必要的尊重不说,还隐隐含有我也必须了解一切的意思在里面。
诧异地看了我一眼,似乎是带着些惊讶和出乎意料,老夏沉吟了片刻接着开始讲述了这个案子的始末。
这件事是因为一份全国通缉令引起的。犯人叫王彦军,红旗汽修厂的工人出身,曾因聚众斗殴被判刑三年入狱,没想到他不但没有就此浪子回头,却在出狱后做了荣行的佛爷——就是手艺高超之惯盗的雅称。
他连续对各厂财务部门下手,尤其是对于保险柜的开启专长,还因此在社会上闯出了“赛李三”的绰号。传说其当初服刑三年在监狱里得到了高人传授,可以趟千家越百户,空手开得了三十二柱的万字锁,更是在一夜连续端掉了十几家工厂的小金库,然后全部散入各厂困难职工家里,硬生生给自己闯出了一个现代版李三神偷侠盗的名号。
原本他只是个有名的大盗,却不料在某厂公安处办公室行窃时,顺手牵羊带走了一支寄存保险柜里的手枪,因此被市局下了严令抓捕。他在逃亡过程里更失手打死了追踪而至的女警,并且焚尸潜逃出省藏匿了起来,所以鉴于此事,居然惊动了部委领导下令全国各地协同严查此案。
一张一号通缉令遍布大江南北,在全国当时被称为了第一大案。
几天前,老夏得到了上级指派,根据焦作市沁阳地区的线报,代表我省城市局刑侦联合当地执法和武警组成了一支精干的小分队,一路追踪到了晋城市和沁阳地区之间的太行山脚下的风门村。
带路的是沁阳移民小区一个五十多岁的鳏夫,这人姓王,无儿无女是个老绝户,他的老娘老爹和老婆都埋在了村里。八几年村里缺水少地生活困难加上一些隐晦的原因,响应乡里的号召跟着村里人一起搬到了沁阳县。
因为他经常回去村里给老人祭奠,所以无意中在村里竟见到了一个披头散发的陌生人游荡,他当时起了疑心于是回来报告了街道上和派出所。结果一查之下才发现,这人和眼下全国通缉的要犯王彦军长得差不多,几经周折之下两地很快商定了搜捕计划,也就有了老夏带队进山的这一出。
在此之前,我们先说说这个号称是全国第一鬼村的地方。
风门村亦称封门村,处在沁阳郊外深山里,虽有几处村庄,但早已荒废空无一人。封门村却阴深独立,上百间明清年代建筑风格的房屋坐落于深山老林之中。当地天蓝如洗,山峦叠嶂,逍遥河水库碧波荡漾,建于神秘古怪的封门村山下,顺山谷由下而上,一路山石叠嶂,两侧红叶随处可见,泉水不断。到那里需要经过与孟良寨遥遥相对的焦赞城,相传焦赞、孟良两员猛将曾经屯兵与此,近年来却不断传出灵异事件……
本村敬奉的是一对身着官装的男女石雕像。
传说明朝末年,朝野中出现了一位精通阴阳道法的文官能日视鬼魅,闭目观三界。由于这种能力,惹出了祸事,所以文官带着妻娟躲到今天的封门村避祸。文官在这里施医,教学,很多人慕名而来,再加上当时的封门村,风水极佳,慢慢的有人开始在那里定居,后来就成了风门村。
但纸包不住火,文官的异能还是被村民知道了,因为当时人们比较迷信,竟然把他当做妖精,文官夫妇被活活烧死。文官死后,风门村一段时间平静如往常,直到明末清初战乱四起,风门村也开始闹起了妖怪。
先是家畜丢失。后来有人夜里听到院内家畜乱叫,等出门一看就见一个传明朝官服的男子一闪而逝。然后就有村里的孩子说有位美貌的娘子,半夜会站在床头给他们讲故事,而转天孩子就会发烧。
而后村里人请来了当时很有名的一个道士,道士只说那死的文官本就不是凡人,而这处又是风水极好的地方,文官的鬼魂被风水滋养,成了事。通过道士的指点,人们在三个煞位上建了庙,并香火供奉文官夫妇。但此后,家中人去世必葬于房前屋后,而且活人要给死人让地方,道士给画定了地方,无论经多少世,活人的房子都不能盖到圈外,所以他们的房子都密集在一起。
还有一件事在这之后好多年,在风门村老人去世棺材都停放在了屋子里。
据说那棺材不是给活人预备的,而是给鬼留的。传言清朝时,风门村有个人中了举人,但这人命不好,中了举人没多久,便死了,话说这个举人无亲无故,大热天里尸体在家臭了才被人发现。于是乡亲们就帮着草草把他埋了。因为那时候一副好的棺木得花不少钱,所以举人死后怨气不散,村里人总是梦到他穿着身破破烂烂的黑衣服,侧着脸说自己是举人,得死的体面,要付好点的棺材。于是人们就凑钱给他买了付棺材。说了也怪,自打有了棺材后,举人的鬼魂就再没闹过了。
接着又过了不少年,风门村出现了瘟疫。
风门村当时还很繁荣,结果那一年风门村死的人太多,简直是白天尸骨遍地,到了晚上哀嚎遍野。人们到了晚上都不敢出门,更由于风门村三面环山出路又被庙宇堵住,导致冤魂出不了村阴气太重,所以风门村的女人多少都有点病,大多无法怀孕了。为了安抚那些孤魂野鬼,谁家死了人,得把棺材留出来先在家里停三天给鬼用,三天后才许动棺材下葬,这个传统也就一直留到了现在。
封门村虽地处中原,却自有一套与汉族传统风俗全然不同的“葬俗”——封门村的尸体都是带着面具下葬的……
封门村讲究“人鬼混居,人死不出村”,人死后不能埋在村外,在死者家附近找一块空地埋葬。封门村所在的山谷名为幽灵谷,那里沟沟有遗骨、弯弯有阴魂……
封门村在一条小小的山沟沟里。但是站上山坡可以看到封门村的大体形状和位置。俯视下去,眼前一片荒芜,荒烟漫草中,古旧的建筑林立气氛诡异。
入村有三座庙,呈品字形立在小山顶上,传说中,这是所谓三庙镇村。这三座庙,不是无缘无故建在这里的,封门村的三座庙,呈品字形,正好把封门村牢牢围在里面。这里风水有着很大问题,村里有东西又收服不了,只能靠三座庙给镇压住。
传闻——全村唯一的一间南北朝向的房屋,里面只有一把清代的太师椅,除此之外,没有任何杂物,似乎,建设此房就是为了摆放太师椅。太师椅似乎是梨木所建,椅子坐板不是很宽,后背位置用圆木围成45°靠椅,感觉坐在上面应该比较舒服。其一楼房间门口独立开向南方,正好朝阳,也是一个晒太阳、观赏风景的好位置。这把神奇的太师椅是全村最为怪异的物什了——凡坐过的人都已驾鹤西去。甚至有人说,对这把太师椅拍照,竟能从照片上看到椅子后的墙壁上隐隐约约地能看到一张女人的脸……
曾有人在穿越“封门”村的时候,大家都丢了东西,甚至连背包和帐篷都丢了……
逍遥河谷旁,一个路过的女人突然休克,并且开始胡言乱语……
一群人暴雨中宿营在了村外逍遥河幽灵谷,子夜时分忽起大雾,荒废的村里突然有了奇怪喊声,喊声直呼“弥陀。。弥陀……”,人群里一个女人突然神情恍惚长哭不止,感觉一直有人在帐篷附近游荡,似乎想要闯入她的帐篷,第二天更居然直称有人跟踪.
接着女队员清晨洗漱时落水,回去后感觉小腿冰凉无比,不听使唤以至于无法正常工作,后几经医治无效,还是有懂行的人介绍她找到了一个有名的神婆解决了问题。
两个人徒步贸然进山,计划徒步前往逍遥河谷,后因迷路浑然不知尽然进入无人村落,迷路后夜晚被迫在当地宿营,夜里一队友高烧不止,一队友感觉浑身冰凉。早上醒来居然发现帐篷背后有座房子,房子里停放着一口巨大的棺材……
一行4人徒步路过逍遥河谷,鬼使神差居然在封门村外山谷中迷路,夜里备受惊吓,次日得到救援接应才安全返回……
一行30余人宿营逍遥河谷,夜里狂风大雨,装备湿透,奇异失眠一整夜,好在一夜相安无事,周日返回市里,在未整理的帐篷里有发生了可怕的事情,这不干净的东西居然被带回到市里来.
据说有人还在这里拍到了不少诡异的照片……
作为一个警察,老夏从来没有相信过什么鬼神之类的说法。他坚信着一个信念——世界上没有鬼神作乱,只有以讹传讹。
谎言说上千遍就是真理!对于封门村那些诡异传说,他是一百个不相信。在他看来,不过是个荒废了的小村庄,日子久了,山猫野兔多了,自然就会有人疑神疑鬼。倒是王彦军出现在那里的消息很值得怀疑,一个走投无路的罪犯,很有可能在慌不择路的情况下依靠这个荒僻的地方来隐藏的。
他们迅速按照向导的指引从逍遥河水库背后翻到了一个荒凉了无人烟的山谷里——这里是到村里的必经之路,沿河两侧大山到处是怪石嶙峋枯藤死树,除了呼啸而过的瑟瑟秋风,既没有鸟鸣也不见蛇虫鼠蚁的踪影。
向导老王头指指面前曲曲弯弯仅仅堪可一人通行的碎石盘山路说道:“夏队长,要进村得从这里过去,你们可一定要小心点,这山坷拉陡得很,一不小心掉下去可了不得嘞!”
老夏眯着眼睛看看那条小路,扭头招呼道:“马上把绳子拿出来!都系上……”
潮湿的山石滑腻腻地长满了青苔,走上去几乎是一步一滑。一行十几人除了向导都算是训练有素的年轻干警,唯一年龄大些的老夏也不过三十多岁,还是部队侦查员出身。可真走起来,还不如老王头的身手敏捷,只见他紧了紧腰带,几个箭步就跨了上去,脚下轻快如风没两分钟就过了这段窄道,远远的站在上边一个劲地招手。
反之看看他们一行人,虽说不上是一步一挪,可也是小心翼翼地试探着攀爬而上,没走了多久,大部分都出了一身透汗。
哗啦一声,几粒碎石滑落……
一名武警几乎失足闪落崖下,老夏眼明手快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沉声喝道:“小心!”
“该死!”这名武警擦了擦头上的冷汗说道。
不到几百米的距离,他们足足用了半个多小时才算勉强通过。看看前面,一片依山而建的村落错落有致地排布下来,面前正是村口。一颗几人合抱粗的古槐静静伫立,张牙舞爪地探出枯瘦的枝桠,似乎在择人而噬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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