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整天街上都是冷冷清清,家家关门闭户,总之是连个鬼影子都看不到。
“喂!人都死哪去了?还有没有喘气的了!”沐清扬故意大声嚷嚷,他计划把里面人激怒了开门出来,当然他会很诚恳地道歉并且顺便解决自己的吃饭问题,可是尽管他这样连踢带踹地嚷嚷了一个多小时,居然连半个人影都没有,甚至周围都没有个闲人冒出头出来看看……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好像这里的人口都失踪了,就像是他的几个同伴那样,走得无声无息,连个招呼都没有。
他的脑袋开始嗡嗡作响,慌乱中他也顾不上是不是恰当,回旅店里提了一支锤子过来,两下撬开了大门便闯了进去……
小铺里面井井有条,灶上没有起火,冰箱里也没有任何熟食,不过这倒是难不住沐清扬,他看整个店里都没有什么人,便施展手脚麻利地为自己煮菜做饭,不大工夫三个热菜一盘冷拼就端上了桌,他索性连电饭锅也搁在了一边,随吃随舀,这一顿足足吃了个沟满壕平才算罢休。
肚子饱了,就需要考虑一下眼前的问题了。
这种情况实在是让他纳闷的很,他刚刚在铺子里又一次试过手机信号,顺便还看了日期,离他上次上山不过是才过去了短短三天,这也就是说事情完全是在他从山上下来不久就发生的,那么究竟是什么让这里的人都无声无息的离开?而且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看来完全是很有秩序的样子,他忽然想起来没有到前面几家看看,也许会另有什么发展也说不定?
当他一路跑过整条街的时候,终于发现第一处不同寻常的痕迹。
这是街口的超市,旁边就是银行,在往过来是车站和商店,这几家无一例外都被什么外力给把玻璃门窗震地粉碎,连站牌那里的广告栏也是如此,满地疮痍,一地都是残渣和碎玻璃碴子,同样也是没有什么人在,不过总算是让他证实了刚才的猜测——看来这个地方果然是出了大事!
沐清扬明白,这种时候不能慌……但是事到临头,他还是克制不住心里油然而生的恐惧,开始大叫出声了……
“有没有人!有没有人……还有人吗?有人没有!人呢……都死哪去了!人……”
这样无意义的问话和吵闹一直持续到他走到了城区的中心地带。
这里是县里文体馆的所在地,是城里唯一的也是最大的体育场馆,同样是被轰炸过一样满地狼藉。结论是必然的,出于某种目的老街那里没被这场浩劫波及到,但是除此之外的地方都乱套了,他在银行柜台甚至发现了有哄抢过的痕迹,满地都是票据和散碎的残币,但这里也是最严重的受灾地点,像是被人用炸弹彻底轰炸过,这座建筑完全倒塌了下来,只剩下残垣断瓦和被砸在下面的几具尸体。
他走到跟前仔细看看,穿得是警察的服装,有一个还是全副装备的武警。他的眼睛睁得很大,满脸都是不甘心的模样,手里还紧紧攥着一只手雷,拉环已经咬在了嘴里,只是还没有把它投出去,便被无数的倒塌下来的砖瓦埋住了……
可以猜到这里发生了什么难以想象的混乱,所以才导致有这些人出现,从他们手里的重武器可以看出来,他们所面对的必然是很难控制的局面,以至于他们才会采取这样极端的措施。
“是恐怖袭击吗?”
沐清扬自言自语,但是看这样子不太像……除了这几个人,和零星的血迹,地上再没有别的尸体,连残缺的断肢都没有。他几年前见识过廖琴手下那些毒人围攻酒吧的场面,要比这种情况乱得多,当时满地都是残肢碎肉,所以他没有继续胡思乱想,只是继续观察着一切残留下来的线索。他知道,这起事故绝没有如此简单,这背后一定还有些他所不知道的东西在背后操纵这一切。
时间过得很快,太阳在不知不觉中就落了下来,晚霞围绕着落日,显出了如血的嫣红色不时丝丝缕缕地来回飘荡,把那座西北的城楼檐角也映得沾染上了一些凄然的感觉……
沐清扬一个人走在回去的路上,路灯管线有些还在继续运行,在哔哔啵啵的闪烁里,在最后一抹夕阳褪去之后,一个接一个亮了起来。可能是电压不太稳定,有一两个灯泡突然炸裂,洒下了一地火星,像是节日里灿烂的烟花一样,短暂的绚烂过后立刻是沉闷的黑暗接踵而来。
他现在是往老街那里过去,因为在他走过这里几条街的地方,只有原先所待过的旅馆是还算是整齐没有被破坏过,不管是为什么,总是要比这些残垣断壁遍布的街道要让人心情舒畅一些。
呲啦!
身旁路过的一处变电箱也开始冒出了火花,蓝色的火苗滋滋地舔舐着电缆外皮,看起来带着危险的感觉。沐清扬马上远远地绕开那个附近,在未知情况下,他采取了很明智的一个做法……
咔!
电箱背后有清脆的声音传过来,像是什么树枝一类被踩踏后折断的响动,与此同时,沐清扬突然感觉到眉心有些刺痛……
他警觉地又快步倒退了几步,眼睛紧紧盯着那个被电光照得发青的角落,黑影一闪而逝,接着又是指甲剐蹭铁皮的声音,呲呲的夺人心魄,让沐清扬立刻捂住了耳朵,但是他的神经也在同时绷紧了!
嚓、嚓嚓、嚓嚓嚓嚓……
细碎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汇集而来,沐清扬立刻转了一个圈,他周围是一个街道的拐弯处,那里有不少残缺商铺门脸房,再往前是一片绿植装点的凉亭,那里就是老街的入口处……
黑影幢幢,他只看到无数快速如同闪电的人影在周围不远处时隐时现,尤其是商铺门口电箱附近,更是有悉悉索索的声音越聚越多,他几乎可以借着蓝光看到那些铁青色的脸上没有表情,面颊深深塌陷了进去,就像是骷髅头上蒙了一张表皮似的萎缩到了极限,这一个个“人”正在靠近着,他们的衣衫褴褛露出了麻杆一样的四肢和凸显的肋骨,那些家伙全部无一例外都是全身枯瘦如柴,而且全身微微颤着,似乎随时都在准备着进攻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