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把这劲头用在,用在那啥啥人身上,她不早就进门了?”
哥哥立马就哑火了。
嫂子不满地“哼”了一声,调转枪口闲闲地说:“这婚事呀,我看不咋地,只是个跟班,要是大公子本人就好了。”
父亲不满地看了看嫂子,肯定是嫌她市侩。
西施烦恼地想,她真是个没主意的人,今天没主意,明天也不会有主意,后天也是,可是他们还要让她拿主意。
早上起来,父亲就在房门外等她。
看着她的黑眼圈,父亲问:“是不是烦恼了一晚上?”
“嗯。”
“是不是没主意?”
“嗯。”
“你讨厌他吗?”
“不。”
“喜欢他吗?”
“说不上。”
“那你要等等看,还是要让爹帮你拿主意?”
“……”
终于,西施说:“我不想离开家。”
“好了,爹明白了。”
胡家回话了,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木木兴奋啊,激动啊,丢三拉四啊,听不懂人话啊……
他脚底下就像装了个陀螺,一会都闲不住,转来转去翻黄历,翻完黄历又转来转去。扶苏看他转得可怜,就把他叫过来。
“日子都看过了?”
“看过了。好日子就是过年前一天。”
“行,你没父母,我也不能当你父母,让有财临时当你家长吧,帮你把这个程序走了。”
“哎,行。我正为这事儿发愁呢!”
“好在招赘也简单,全家人聚在一起见证一下,你住过去就行。”
“……”
“木木,你怎么了?”
“大公子,事到临头,我发现我还是想娶媳妇,不是想入赘。”
“我理解,这事儿你自己决定。”
“可是,可是我还是想让西施当我老婆。我就是觉得入赘矮了一截儿,心里一时接受不了。”
“嗯。我明白。不过,事在人为呢,你入赘也不会变成阎乐,不入赘也不会变成阎乐。想让人高看一眼,就做出让人高看的事情来。”
“嗯。”
“你就当你从此有家了,有妻子,有父亲,有兄长。”
“嗯,大公子这么一说,我心里忽然觉得这样挺好。”
胡家很开通,这么快的时间居然就同意了。
有财打扮得精精神神,陪木木过去。
扶苏不能出面,他要是出面,人家婚礼的风头就全被他一个人抢了,那像什么?
他送了厚礼,是全套的锦绣帷帐和被褥。虽说是招赘,他不能让胡家小看了木木。
胡家也很重视,招呼了一大群东海在咸阳的老乡。
他们做生意的,不想把厚此薄彼做得那么明显。反正他们请客的意思到了,你们能来便来。
结果,恕已和怨人也到了。
这二人一来便羡慕胡家的富有。看看那一扇扇的猪肉和羊肉,看看他们后院那些拴着的驴马,看看那些来往穿梭帮忙的伙计,再看看那些衣着整齐鲜亮的客人,看看胡老爷子高兴得一撅一撅的山羊胡子……
而做他们这一行的,要是名气不大是没人请的。这几年哥俩儿也就混了点吃喝,论财产却是没什么的。
唉,人比人,气死人啊!
作为胡家的关系户,陶瓷店少东已缺代表他父亲也来了。
已缺不喜欢恕己和怨人,但三个术士凑在一起,既不能谈交情就只好谈行业动向。
恕己说:“献玉先生是越来越火了,你看把直道堪舆的差事都拿到手了。”
怨人说:“走了这久久,昨天刚回来,一看就志得意满。”
恕己说:“可不是?他一回来今天早上门口就有人等着了。他不在的时候还老有人打听。”
怨人说:“是啊,你看看人家的风光!对了,那个步云的发展也不错,听说是和献玉先生一起去的。”
恕己不屑地说:“他?不过是仗着有个好师父推荐,其实本人是没什么本事的。”
怨人转向已缺说:“老弟,你知道那步云的师父是谁吗?”
已缺问:“谁?”
怨人放低声音,仿佛说的事情是绝密一样:“他的师傅是候大域候生,前几日皇上让候生和你师父卢生一起去寻找仙药,这两位高才目前已经离开咸阳了。”
已缺点了点头,卢生对他有看法,他好长时间没去卢生府上了。关系现在淡淡的,确实也不知他的动向。
恕己接话说:“不过,已缺老弟,你也不差呀,听说咸阳几个官窑作坊的事情你都有份。”
已缺只好说:“只是帮忙派事儿,召集开会,不是主事的。”
怨人说:“这还不叫主事?慢慢做下来,你就厉害了。你想想,你才多大!”
恕己说:“确实了不起。哥哥我是羡慕得不得了。已缺,你跟哥哥说说贴心话,听说你是得了什么人的推荐才得了这个机会?”
怨人说:“对呀,你说说!”
已缺只好说:“我家的窑和胡家的铺子有合作关系,胡家铺子平时是小寒姑娘在打理,大家合作久了,所以……,做事嘛,找熟人,就这么简单。”
恕己和怨人交流了一个眼神,不约而同“哦”了一声,这小寒姑娘厉害呀!
已缺见他们那若有所指的眼神,心里就不舒服,就说要出去找找人。
恕己拉住他,“哎,老弟,先别走,我听说这几个窑的事大公子都有插手。”
已缺摇头,他不想回答,也不知如何回答。涉及到大公子的事情从他嘴里说出来是不大好的。
那两人又了然地交换了个眼神。
已缺真是烦了他们,动不动就打听、猜测、臆想。他俯下身子故作糊涂地说:“我听说江平的坟被人掘开了,是什么人干的呢?真是缺德!”
那两人一下僵住了。
片刻之后,恕已说:“真的吗?这事儿做得,真是,真是……”
怨人也说:“就是,这事儿做得……,唉!太遗憾了!”
已缺站起身来,说:“咳,遗憾不遗憾吧,江平也到头了,怕有些人最后也是同一个下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