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摇头,说:“不要说丢下,我很珍惜我们在一起的岁月,我把这段记忆带走了,我把你最阳光最健康的形象也带走,我把你揣在我的心里。”
“不行,我不让你走……”他坚定得咬牙切齿,把她的手也抓疼了。
“扶苏!”小寒努力挣脱他的手,把手指放在他的眉骨上,然后从眉骨开始,一点一点地宠爱他。她幸福地轻叹一声:“扶苏,留了胡子也这帅!来,让我亲亲你的下巴!”
扶苏强忍着眼泪俯下身子。
她亲吻他。她像过去一样轻轻地咬啮他的下巴。
“嘻嘻,留了胡子感觉怪怪的!”她快乐得笑出了声儿。
他则把她的手放在嘴里咬着,怕自己止不住悲声。小寒,她要这么快乐地离开他!
“扶苏,不哭,我和你在一起吃了些苦,但是我愿意。有一个人存在着,我愿意为了他付出一切,这总比,我想付出,但找不到为谁付出要来得幸福。”她平静地劝慰他。
她的手从他的脸颊滑下,一直到他的脖子,停住,停在他的伤疤上。
她知道,从那一刀下去,她对他的感觉就变了。
冯小刚写他和徐帆的关系,有一句话是这样的:爱是有寿命的,普天之下无一幸免。相爱是彼此被对方深度催眠,最好的结果是,两人一起醒了。
如今,她醒了,扶苏没醒,就这一段爱情来说,这似乎是不幸的。
但是,她从头爱到尾,没有一丝虚伪,她得到了。
“皇上!大哥!”将闾在门外犹豫了一下。
扶苏没理,小寒用另一只手调皮地挠挠他,说:“让他进来!”
将闾进来了。他把布包着的菜刀放在小寒的旁边。
小寒伸手打开它,她笑着说:“现在看这把刀怎么这么大?当初我用它切豆腐可带劲了!”
扶苏痛苦地说:“小寒,你是在责怪我吗?……你还在想他!”
小寒俏生生地给他一个白眼。她说:“怎么是责怪?我是感念!这是我的第一件礼物,我要带走它。当时,大枣哥穷成那样,他把它给了我,让我防身。”说完,她抬起下巴,“扶苏,你看,我还要带走它,这颗石头是你给我的,我也要带走它。这东西,在我家乡可值钱了!”
扶苏禁不住放声大哭,他除了给她一颗石头,其实什么都没有给她。他害她失去了健康,……而那石头还是她自己穿起来戴在脖子上的!
小寒没有哭,她不好意思地看着将闾,替他辩白:“你看他,不乖!你哥有时候就是有点像小孩子。你走吧,你在他会害羞的!”
将闾咬着嘴唇转过身去。
她今天很快乐,很轻盈,可是,她要走了!
他没见过有人这样面对死亡,洒脱,自然,就如……归去!
“扶苏,有一件事,你觉得可以做就做吧!”现在,她不会说,你必须做,不做会如何如何,她对他说的话已经够多了。如果他有心,不用她再说。
“嗯,你说!”扶苏含着泪点头。
“皇陵工地那么多刑徒,是麻烦!……在我家乡,新皇登基,大赦全国是安民的举动。如果你愿意……”
“刑徒,放回去不会乱吗?”扶苏很犹豫。
小寒理解他的犹豫。因为在扶苏看来,没有先例。她说:“你可以有选择地做,不用全放,免小罪,减大罪!”
“嗯,我会考虑,你放心吧!”
小寒满意地点点头,这会儿,她真的喜悦,她可以放下一切走了。
门外又有人叫“皇上”。小寒听出是木木。
扶苏还是不理,他不想被任何人打扰。小寒又抠抠他手心。“让他进来!”
木木几乎是跌撞着进来。“皇上,冒顿跑了!”
扶苏懒得理会,这会儿,他没心思想别的。他只是把小寒的手抓在怀前,怕她走了。
小寒却是一激灵:“跑了,是冒顿?”她竟要从炕上挣扎着起来。
“嗯,看他的那几个人正不知该怎么办呢?大个苏都哭了!”
“追上他,杀了他!”小寒一下子变了神情。她使出全身的力气拉住扶苏的手。“扶苏,他是我给你讲的那个故事中的王子,你记得吗?他杀了他的父亲!”
“阿顿王子?”
“对,他回去以后,壮大匈奴,从此以后的很长时间,北部边患不断,史称匈奴大帝冒顿!”说完,她转向木木,“他是一个人跑了,还是和他媳妇小草果一起跑了?”
木木说:“全家都跑了!”
小寒的神情更加凝重。“扶苏,我最害怕的事情说不定要发生了,冒顿他是带了冶炼锻造的技术走的!”说到这儿,她推了扶苏一把,“去吧,皇上,去布置人追上他。……为了将来的平安,即便错杀了他,也是没办法!”
她说这话时使出浑身的力气,甚至颤抖起来。扶苏心疼地抱住她。
他难过地问:“小寒,这是你告诉我的最后一件事情吗?”
小寒喘息了一会儿,笑了,她恬静地说:“不是。我要告诉你的最后一件事,是谢谢你给我机会,让我知道,爱一个人,我可以做到什么地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