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揣着渺茫的希望,冯士勉带着几个弟兄,向着王好义所在的地方赶了过去。再怎么说,王森当年来建昌营拉拢关系的时候,也是他和杜福率先俯身下拜,才建立起了白莲教和建昌营之间的联系。如今,白莲教已经要倒台了,而且必将连累到建昌营,他如果不到处奔走又怎么对得起麾下的弟兄。
其实没几个人会怨恨他们,因为,这些年来他们从王森那里拿到的好处绝对不少。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买卖,单反还是有点良心的人,都不会去抱怨当年的中间人。
杨得时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中只是暗暗祈祷它能够平安归来。这些年他也得到了不少好处,甚至比冯士勉得到的都还多。
其实他更担心的是,如果冯士勉回不来,那就意味着建昌营和王森势力的决裂。因为他回不来的最可能原因,就是被王好义害死。
一旦那种状况出现,建昌营的士兵和某些军官,很可能会选择直接投向朝廷派来的青州府团练。
虽然这也不失为一个上佳的选择,但风险就在那里摆着,别人不清楚,难道杨得时还不知道等待他们命运的很可能就是生不如死的劳役。
对于这种民间大规模结社,并准备图谋不轨的事情,朝廷最为妥当的处理方式就是只诛首恶,胁从不问。不处理是肯定不行的,但处理的规模大了,就可能引起更大的反抗。
息事宁人虽然是无奈之举,但眼下朝廷的内忧外患,有识之士都看在眼里。老皇帝是决计不敢轻举妄动的。
所以很多人肯定会认为临阵头像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但是,杨得时再清楚不过,所谓的胁从不问,可以包括流氓地痞、普通百姓,但是绝对不会包括他们这些正规武装。
朝廷每年的军费支出已经不像是建国初年那样轻松了,卫所制度的败坏。意味着可用的战斗力必须来自使用募兵制的军队。但是募兵制就意味着大把的花销,而明朝初年的财政设计之中,自以为是的朱元璋根本就没有考虑这一块。
于是所有的军事开销都需要另行征收,几年之后的辽饷。就是典型的证明。
背负着如此庞大的经济压力,拼死累活养起来的军队,如果一夜之间举起了反叛的大旗,想必没有哪个上位者愿意接受这样的事实。
所以说,任何人都可以投降。唯独王森和他们建昌营不行。
就算投降之后不会被杀,但这件事情结束之后,终究是要被清算的。所以最好的结局,也只不过是被送到偏远之地,每日惨无人道的进行劳役。
既然不想自己的下半生落入此等悲惨的境地,剩下的那条路,就是与敌人决一死战了。
大明的局势虽然已经岌岌可危,但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一旦回光返照,其攻击力恐怕不是轻易能够承受的。
失败。可以说是必然的事情。那么现在的问题也就简单了。
无非是要大家做出一个选择,是苟且偷生,还是慷慨赴死。
虽然他们做的不是什么正大光明的买卖,但是,踏上这条贼船的时候,绝大多数人都已经预见到会有这么一天。
所以当死神的微笑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并不是所有的人都会表现的恐惧.即便有那么一两个人是这样的,也会在群体的影响下,多多少少出现慷慨赴死的情怀。
冯士勉不知道杨得时已经做好了死战的准备,如果他知道。也就不会再跑到这里来寻求生的希望。
王好义知道建昌营在父亲的体系当中占据这多么重要的位置,尤其是冯士勉更是和杜福一样深受器重的人。虽然他的职位远远不如另外两个总掌三乘杨得时和刘大银,但是,那两个人最为军中有威望的人不得不用一个特殊的名头予以拉拢。
而冯士勉就不需要那么虚伪的对待了。至于杜福,那是一个追名逐利的人,自然也学要一个总掌三乘的称呼,而且还可以用来对抗另外两个可能叛变的巨头。
但冯士勉一直都是心腹中的心腹。属于那种不得不李靖有家的人。
于是,冯士勉在最短的时间里得到了王好义的接见。但当他说出自己来意的时候,王好义原本挂满脸上的热情。一瞬之间一无所剩。
冯士勉就知道,想要从王好义这里拿到充足的人手是不太可能的。王好义的想法,杨得时早就说得明白,他是指望这一群乌合之众给他保命的。当然不可能随随便便借给他人。
冯士勉做了最后的努力。
“我们建昌营虽然前次受创,但依然保有战力,对付你哥泥腿子还不是难事儿。二公子现在的位置和我建昌营如此之近,我们之间已成犄角之势,也可以相互照应一二。”
王好义虽然不懂得和军汉打交道,但是他在商场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这话里的意思他还是能听明白的。
这是一种最简单的利益交换,如果答应冯士勉的要求,那就意味着自己有难的时候,还可以有一路援军作为指望。
但是这路援军如今的处境,王好义却是极端不看好的。他深深地知道,战斗力属于明朝正规军级别,但已经走受重创的建昌营,已经不能指望。
他觉得这笔买卖无论怎么做,都是赔本的。所以在冯士勉做出最后努力的时候,依旧保持着一开始的决定。
他王好义一个兵也不会借...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