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当,战兵的武器是手摇的天策弩,农兵的武器则是普通的角弓弩,单弓弩;
而天策老兵中的两千步兵负责操作八牛弩和投石机,剩下的则分配战兵和农兵当中带队,以及督战。
其实萧去病和李倓等人也是做了最坏的打算,如果这些战兵和农兵当真不能一战,就让这些操作八牛弩和投石机老兵发射黑~火~药武器,也能将阵地守住。
不过这样一来天策军底牌也就暴露了,而且幽州军一定会跑,反倒不能杀伤太多敌人,所以不但关键时刻,萧去病等人也不打算用火药武器。
咻!咻!咻!呼!呼!呼!
随着幽州军投石车和盾车的推进,天策这边各段阵地八牛弩和投石车开始发射标志弩箭和石弹,一支支红色的弩枪还有一颗颗红色的石弹被射了出去,斜斜地插在地上或在地上砸出一个大坑后又滚出去十几丈这才停止。
紧接着又是一个个红色的陶罐被发射了出去,陶罐里面是红色的水,砸在地上顿时画出一个个红色的圆点,之后便是黄色和蓝色羽箭射出去一排插在地上。
这是天策军正在标志各种远程武器的最大的射程,土台上的安禄山以及他旁边的严庄、田乾真、尹子奇、还要在前面带兵的崔乾祐、田承嗣、阿史那从礼等人都忍不住有些心惊胆跳,今天的大决战。天策军果然把压箱底的本事都拿出来了。
这八牛弩的射程也太恐怖了,最远的估计起码有一千步,有效杀敌距离起码有七百步,投石车的距离稍短。但从落地计算,射程也起码有五百步,这些应该就是天策军的最高科技吧?
幽州军的投石车推进到距离天策军八牛弩大约七百步的距离停了下来,随着几名指挥官的重重挥手,几十枚石弹就被发射了出去。只有只有大约两成多一点命中目标,正好砸中鹿砦,或者滚出去几步十几部正好被鹿砦挡住,就听见一片“咔嚓”,“哗啦”的声音,许多的鹿砦碎片就飞上了天空或者被推得连根拔起。
与此同时,天策军的三百架八牛弩也毫不示弱开始发射,因为八牛弩弩枪后面是有三角尾翼的,又是直射,命中率明显要比投石车的抛射要高。
有一半都命中了目标。有的射在盾车上,直接将盾车射穿,将盾车后面的人钉死在地上,有的直接命中投石机,咔嚓一声就将投石机的木架射裂,将其摧毁,还有的却是呼啸着从众人的头顶飞过,吓下面的幽州军心里直发毛。
不过这些幽州军也都是百战老兵,除了少数汉人士兵之外,其他胡人士兵几乎都是从四五岁就开始骑羊。七八岁就开始射箭,十多岁就开始打架劫掠,当兵之后更是经历过大战小战无数,一个个凶悍无比。自然不可能因为这样一点小小的伤亡就退却。
再加上之前安禄山等人的煽动,对天策府的仇恨啊,对都畿道财富的觊觎和向往啊,为了生存而战啊,等等原因,归纳下来。基本上可以将他定义为一群眼睛里只有财富和利益的亡命盗匪。
而且这一次他们有着无比巨大的心理优势,所有人心里想着的都是,只要清理完这些路上的障碍之后,骑兵一次冲锋,对方的新兵就一定会心里崩溃,幽州军就一定能突破他们的防御,对他们进行屠杀。
伤员和尸体飞快地送了下去,除了八架被摧毁的投石车外,剩下的幽州军投石车更加争分夺秒地在发射;在他们的前面,出了几十辆保护他们的盾车之外,其他的盾车也在继续向前推进,不时有人盾车被弩枪击中,后面推盾车的士兵被弩枪整个贯穿身体,或射掉整条大腿,惨叫声此起彼伏。
天策阵地上,八牛弩继续不停地在发射,随后是投石机,两百七十个石弹带着呼啸的破空声从天而落,落在盾车上顿时能将其砸得稀烂,盾车后面的人也都遭了秧,还有人直接被被石弹命中,顿时就是被砸了肉酱,一团血雾血泥扑得溅起,场面惨不忍睹。
幽州军的人群中惨叫哀嚎声已经响成了一片,但没死或没受伤的依然的在努力向前,最前面的盾车已经推进了鹿砦层,开始顶着天策军的火力清除鹿砦。
天策军阵地上,一些心理素质稍差的士兵看着战场上惨烈至极的景象,看着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直接被一块几十斤重的石弹砸成了肉泥,心力被大量消耗,开始忍不住浑身剧烈颤抖起来,还有的胃部不适,想要干呕,但看看自己的火长,队长一个个都镇定自若,也不愿意在长官和战友面前表现的太过废柴,强行忍住。
各级训导官在后面大声地给他们打气,眼看着已经有盾车推进了到黄色的弩箭线以内了,每个团的校尉开始大声下着命令:“第一排向前,端弩,瞄准,听我命令!”
名叫张永忠的小兵眼看着自己的队长端着天策弩向前了两步,自己的手又开始颤抖起来,然后他听到一声天鹅声响起,带队天策老兵校尉大声吼道:“发射!”
他所在小队第一排的二十五名战友就同时扣下了扳机,随后他们很快撤了下来,名叫戴四清的队长还特意看了他一眼。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轻声说道:“不要慌,不要怕,很简单的。”
这个时候张永忠脑子已经有点空。依稀只听到很简单的四个字,随后他看到带队校尉用力挥动着气质,大声喊着话,他便跟着左边的火长向前走了三步,照着以前训练的动作。端起了手中的天策弩,但他们的面前只看到一辆辆盾车在前进,不时有被八牛弩和投石机击中,死状灿烈,但这个时候张永忠已经忘记紧张了。
很快的,张永忠看到那些盾车停了下来,无数的幽州兵从后面钻了出来,有人开始拔除鹿砦,有人手里持着弩机朝着自己这边发射。
便在这时,他又听到一声短促的天鹅叫声。带队校尉大声说着话,手上旗子用力向前挥下,张永忠一个激灵扣下了扳机,射击成果没来得及看,反正对面倒下不少人,也不知道是谁射中的。
自己这边也有少数伤亡,在张永忠刚扣下扳机的几乎同一瞬间,一支弩箭就射在他的胸前,叮的一声冒出一点小火花,随后弹开出去。有一点点疼,但人没事。
看到火长转身,张永忠也下意识地跟着转身,然后他又看到我队长戴四清。此刻他们已经重新上弦完毕,队长端着天策弩,看着自己,给了一个鼓励和赞许的表情。
张永忠突然发现自己没那么怕了,自己刚才经历过一次交锋,好像没什么嘛。真的是很简单的,而且根据自己的观察,自己这边的伤亡情况和幽州军的伤亡简直不成比例。
他一下想起昨天晚上休息之前,听那个天策老兵校尉讲的,内容大致是说幽州军全是废物,就算正常放对也不是天策军的对手,更何况天策军的武器装备还要比幽州军好上几倍。
那名校尉说道,天策军的所有武器,无论是横刀,还是弩箭箭头还是身上的盔甲甲片,用的都是高炉生产的好钢,说是其他地方的都是用石炭(煤)炼出的铁,而天策府却是用焦炭炼出的钢,反正那名校尉也不是很懂,就是知道,天策府所有装备的钢材都要比幽州军要好很多很多。
天策军的横刀更锋利更耐用,弩箭箭头破甲能力更强,天策府的盔甲甲页防护能力更强,再加上天策府的弩箭射得更远,所以这场仗天策军就是赢定了。
现在看来,果然是这样啊,幽州胡狗的弩箭不就只在自己身上叮的一下就弹开了吗?既然如此,自己又有何惧?
这样过程大概持续了一个多刻时,幽州军的几十架投石车就几乎被摧毁殆尽,投石车的残骸很快被抬了下去;而另一边,几百辆盾车也在这个时候推平了三道鹿砦,以及两条壕沟,倒也简单,直接将鹿砦残骸和尸体填进壕沟,再铺上一层土就是了。
不过他们也付出了近七成盾车的代价,终于崩溃,幸存的三成拖着盾车不顾一切地往后跑。
土台上面,安禄山觉着望远镜死死地看着战场上的情况,他没想到天策军的远程火力会这么强,而且貌似对面的那些战兵和农兵并没有想象的那样惊慌失措,大喊大叫乱成一团。
天性狡诈如狐的安禄山心里涌出一丝的不好的预感,随后他在心里想道,也许是因为挨打的都是自己这边,幽州军对他们的施加的压力太小的原因吧?
也许当两万多骑兵如排山倒海般冲锋到一百步之内,对面这些天策新兵就会崩溃吧,毕竟这种一往无前,势不可挡的威压,不是谁都能够承受的。
不好好在,虽然自己这边损失了几千步兵,天策军几本没死多少人,但好歹这几百盾车已经将路上的鹿砦几本清理干净了,只剩下一条距离天策军阵只有五十步的一条不算太宽的壕沟,战马完全可以轻易就跨过去,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还是每名骑士一兜土将他填平好了。
除了这条壕沟之外,就只剩下天策军阵正前方不足五步远的一道单薄的拒马枪了,但是不要紧,只要幽州骑兵冲到了跟前,基本上就等于突破了,一轮骑弓射击就能对天策军进行压制。
虽然目前看来,天策军的火力比昨日预想的要猛得多,这些天策士兵的士气也没料想的那么遭,骑兵冲锋肯定会有更多的损失,但好在击破他们之后,一路到洛阳,就再没有一支军队能阻挡幽州军的脚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