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哪怕是禾秋儿、禾冬儿这样自镇上回来的,都像是饿了八百辈子没吃过饱饭一样,桌面上很快就风卷残云,一片狼藉了。
三房的人目瞪口呆。
他们甚至才刚刚下筷子呢,陈氏还没上桌呢,在厨房炖鸡子。
禾老爷子的脸色有些发烧,瞪了也跟着吃得油光满面的禾老二一眼,尴尬笑笑:“饭菜不够的话,我拿钱让大央再去买点窝窝回来?”
哪能让他掏钱,禾老三忙道:“让四宝去就中,四宝,再去买二十个窝窝吧。”
杂货铺里,只卖两种主食,一种是油酥饼,还有一种就是黄面蒸的窝窝头,后者很便宜,至少是庄户人家能消费得起的,一般家里来了客人,或者是农忙时候,便都会上门买窝窝头。
四宝答应一声,放下筷子就去了。
禾春儿也下了桌子,想着再炒两个菜回来。
禾早倒是也想到了之前在老宅饿肚子的经历,又看到了二房三姐弟狼吞虎咽的吃相,她记得上次回来禾秋儿与禾冬儿连瘦肉也不愿意吃的,现在肥肉却也争抢着吃了。她不由感慨,谁要是食欲不好,去老宅住一段时间,胃口估计马上就能恢复过来,以后没有脸皮再说自己吃不下饭。
消化不好?哼,那是你没饿过!
禾老二在后吆喝着:“四宝,再秤二两酒回来。”
他在镇上天天大鱼大肉的,现在实在是匮乏得厉害了。
禾老爷子便瞪了他一眼:“喝啥酒哩,你明早还要去学哩。”
禾老三忙笑:“不碍哩,今天难得高兴,是该喝酒助兴哩。”
今日的确是三房的大喜事,禾老爷子便不再说什么。
窝窝买回来后,鸡子也炖好了,整整两只鸡子,切成块状,又切了冬瓜与土豆,最后又焖了半盆子的米谷菜,整整一大盘子,分为男女两桌,要端过去的时候,禾春儿忙道:“娘,等等哩。”
她拿了一个小盆子出来,舀了四分之一的鸡子出来,接触到陈氏不赞同的目光,她不由苦笑:“娘,七宝、早儿都没好生吃哩,你更没上桌,咱得剩点自己吃。”
想想老宅人的吃相,陈氏便叹口气:“都是穷闹的!”不再阻止她。
剩下的何春荣也故技重施,炒的几个菜,她全都剩下了一点才端上去。
禾老二已经喝了半两高粱酒了,整个人都有了几分醉意,在吃了一口炖得烂烂的鸡子肉后,他突然就发飙了,把筷子一摔,指着禾老三骂道:“我说老三啊,你做人不地道啊,不地道啊,啊!你千百八两银子的赚,便是肉汤也不给老哥哥喝,你这人忒没良心哇,忒没良心……”
两桌子的人都惊呆了。
四宝望着禾老二的神情中,隐带着不屑与怒气。
“二哥,你喝醉了……”禾老三很尴尬,忙忙劝道。
禾老爷子也连连喝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