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牧深并没有发现异样,他在床边坐了下来,“吃了早饭,我送你去公司。”
然而,回答他的,除了安静,还是安静,连空气都变得微妙起来,那团隆起的被子仍旧一动不动。
见状,祁牧深眉头一皱,伸手直接掀开被子,出乎意料的是被子轻而易举的就被他掀开了,再看到床上的人缩着身体,脸色苍白难看,毫无生气的样子,他瞬间脸色大变。
祁牧深将宋一念抱了过来,触手的肌肤冰冰凉凉的,简直跟死人无异,他心头大震,连手脚都跟着僵硬起来。
彼时,宋一念脸色发白,只有那微弱的呼吸,提醒祁牧深,她还没死,她还活着。
楼下,老常吩咐佣人多准备副碗筷,突然听得楼梯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他抬头一看,就见祁牧深抱着宋一念从楼上下来,那脸色比昨天阴沉沉的天气还要可怕。
“祁先生,太太她?”老常没再说下去,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老常追了出去,上前帮忙拉开车门,祁牧深抱着怀中的人坐了进去,尽量用冷静的声音说:“叫老张来开,我开不了。”
老常听得一愣,毫不犹豫的回道:“好。”
祁牧深后背都惊出了一身冷汗,抱着宋一念的双手都微微颤抖,这车他是无论如何也开不了的。
彼时,宋一念被送进急诊室,祁牧深坐在外面长廊的长椅上,他低着头双手插~在短发中,没人看到他脸上的神色。
检查过后,医生说是着凉,又受到惊吓,才导致昏死过去的。
这会宋一念在吊瓶,等她醒了就可以回去了,实际上没什么大病。
祁牧深没去公司,早上的会议就临时取消了,众董事和股东面面相觑,这位爷平时雷打不动,狂风暴雨都来公司,会议都准时开,今天万里无云的,他倒是突然不来了。
宋一念睁眼醒来时,人已经在医院了,病房里一个人也没有,她口干舌燥得厉害,挣扎着起身,想要自己倒水喝。
手刚摸上水杯,眼前一道人影快速闪过,脸颊微风掠过,宋一念还有些怔愣出神,来人就将水杯递到她面前,低沉的嗓音,“喝吧。”
宋一念视线落在那骨骼分明的手指,她也没抬头去看,她也知道跟前这个男人就是祁牧深。
那个将她扔在御龙庭里,不闻不问,两天两夜不肯回来的祁牧深。
宋一念喉咙干涩,她没拒绝,接过就喝了,又气他这两天漠然的态度,她没说话,重新躺了下来,转过身背对着他。
眼眶热热的,宋一念咬着手背,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她就是这么没出息。
祁牧深站在床边,握着那只被塞进手中的杯子,放回了桌面上,凝着她的后背,“等你吊完瓶,我们就回家。”
半晌,宋一念哽咽的喊了声,“祁牧深。”
祁牧深站着没动,“你说。”
宋一念深吸了口气,缓缓说道:“我想回我家。”
“不行。”祁牧深直接一口回绝,“你只能跟我回去,别的地方都不行。”
“我说了,我要回我家!”
“我也说了,不行!”
宋一念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红着眼睛看向他,这两日来的委屈,迫使她怒吼出声,“我说了我要回家,我不想跟你回去!今天你可以对我不闻不问,明天你照样可以,我不想自己什么时候死了都没人知道!”
祁牧深僵在原地,他不得不承认,宋一念句句诛心,每一句都戳到了他的痛处,他也承认,这次自己做得有点过了。
宋一念把脸埋在双膝间,她都不知道自己的坚持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她从没想到,祁牧深能对自己冷漠到这种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