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君恨谁?”幻花幽幽问道,“我吗?让你与你母后生了嫌隙?让你无法没有负担地尽孝?”
褚晖这几日多不在府内,就是在府内,也很少在她醒着的时候来看她,幻花不知褚晖在想什么,她最担心的是褚晖为了她而跟钟离香对抗,那样褚晖没有好处,而她也没有活路。
幻花眼中隐隐泪光让褚晖的心有了温度,他走了过来,拿起幻花床上的一方丝帕擦了擦手上血迹,笑道,“胡思乱想什么,我在想朝廷的事,与你没有关系,你要是觉得愧疚,你就好好养着身体,你亏欠我的可是太多了,别人娶妻,香玉在怀,其乐融融,可我独守一处,形单影只,这回怕又是多个一年半载,我真是呕得要死。”
幻花没有笑,她在想若是她早跟褚晖圆房,钟离香会不会暂时对她高抬贵手?此时褚晖虽然调笑,但是那笑容中带了无奈,让她的心觉得有些痛楚。
褚晖那夜抱着她,在她耳边说自己是禽兽,好后悔,她想了很久,若单为她,褚晖怎会说自己是禽兽?她让绿水注意褚晖,绿水在褚晖书房内见到了烈红歌的画像,幻花有些了悟,是不是褚晖发现了什么,对自己的身世开始真正有了怀疑?
“我嫁你实为避祸,你日后位登大宝,佳丽三千,哪里还需要我?我曾经答应过一人,要做她的儿媳妇,若你日后真正有了相濡以沫之人,就放了我吧。”幻花半真半假,自是为了试探褚晖对烈红歌的反映。
褚晖的神色僵硬,眼里的哀戚是那么明显,幻花不忍再看,垂下了眼帘。
褚晖竟然知道了烈红歌可能是他的母亲?
褚晖抱住了她,冰冷的唇吻着她的脖颈,如同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浮木,无论如何都不肯松手。
幻花不动,也不回应,褚晖松开她,起身要走,幻花笑了,褚晖猛然回身,瞪着她,“有什么好笑?”
褚晖的声音大得让自己都愣住,但幻花没有敛住笑容,“你这叫不叫落荒而逃?你怕我,你不愿意面对我?你是个懦夫。”
“我怕你?”褚晖挑眉,“我是怕你身体承受不了,你日后不能给我生儿育女!”
幻花摇头,“懦夫,你实质上在回避什么,我看得出来,我只说一句,过去的已经过去,你说什么,做什么都无济于事,你应该想着以后,那日褚阳如何对我你也看到了,他可能是受了挑唆,但是,他心里对你是不在意的,他若使用他手中权力,来与你争夺我,也不是不可能,我想这也是你母后想要达到的目的,不管为了什么,你都没有退路了,所以,你不要沉溺于你我私情,我不想成为你的绊脚石,你若想我留在你身边,就不要再颓废,不要再像个懦夫。”
褚辉在幻花说第一句的时候,已经转身,他的手紧紧攥成了拳头,他不知道幻花知不知道烈红歌与他可能存在的关系,但是幻花却一语道破他对她的回避并非为情。
“你说的对,我已经决定,皇位我志在必得,不过,这路上不平,会有杀戮,到时怕你会嫌我浑身洗不掉的血腥之气。”褚晖仰天长叹,欲哭无泪,他怕的是幻花嫌弃他是弑父弑母的衣冠禽兽。
钟离香已经把他完全毁掉了,或许,他一出生,就已经没有了自由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