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着背上的剧痛,现身将淳歌好生安置下,稍稍凝视淳歌,随即便再次消失在帐营之中。
翌日乐水如约没有让任何人去打扰淳歌休息,包括闹腾得十分精彩的乐山,同样是被乐水一张冷脸给轰回营帐睡觉去了,不过这天也确实如淳歌所说的不太平。
今日一早便有人寻上了随军的军医,是个妇人,年纪约在三十左右,她咳得格外厉害,甚至已经有一夜都不曾睡下了。军医也不是浪得虚名的江湖术士,仔细查问之下便说这人是得了风寒。对于这个冷暖交接的季节患上风寒是极为常见的事儿,因而军医也就是开了几剂常用的药材就让那妇人回去了。
这人约是鸡鸣之时找上军医的,可是天刚刚亮了一些,有又一个妇人找上了军医。这位妇人约是二十来岁,两颊微红,舌苔偏黄,眼圈较重,整个人呈现一种迷迷糊糊的状态。军医一瞧也是典型的风寒,约是内热过剩导致的,军医本这治病要治本的信念给她开了份降火的药方,也算是将这人送走了。
可谁知一人接着一人先是二三十虽的妇人然后是三四十岁的汉子,最后的竟是体格极佳的士兵们。他们无一例外的都染上了风寒,有几个严重的已是瘫痪在地。军医将人数一统计就差吓掉大牙了,军中加上百姓一共不超过两百人,可如今得病的就有一百五十来号,先不说药材是否能够供应,光是照看的人手都远远不足,连乐水乐山阿奴几人都加入了救护的行列,但依旧是杯水车薪。
“将军,这些百姓都是风寒,起初的病症还是大有不同的,但越到后来越是难以分辨,老夫已经尽力,可还是挡不住众人的发病啊。”军医手中紧紧握着那早已空空如也的药材盒,一脸的颓废。
“军医,此处唯独你能问诊号脉,淳歌说过地震之后必会盛行疫病,他已有对策,你须得撑过今日啊。”乐水看着帐内躺着的都是他的子弟兵啊,本该是马革裹尸的,可去要拜倒在去去的病痛之下,想到这儿,,乐水的心就无比的愧疚啊。
“军医你并不是一个人,我也懂点医术,虽帮不了大忙,但打个下手还是绰绰有余的,你可千万别放弃。”乐山早在四十来人犯病时他便来到军医处帮忙了,奈何他的三脚猫功夫号个脉还行,其他的就只能是干瞪着。
“将军,将官大人唤醒必能有对策的。”军医捉住乐水的手,颇为悲戚地哽咽道。
“不行,此时才是正午,不能在这个时候打扰淳歌的。”乐水果断的拒绝。他牢牢记着淳歌说过的话,此时的希望都压在淳歌身上,更是要让淳歌将身体养好,否则拼着被砍头也是要把淳歌送走的。
军医还想在说些什么可就是,无从开口了,方正他已是极尽了人事,剩下的就听天由命吧。
子时三刻
夜深的寂静,连人们的呼吸也显得所有若无,彼时的军营只是变相的乱葬岗,慢慢的躺着半死不活的人们,而喘气的就只有区区的十人。所有的人都倒在营帐之外,甚至连军医也不例外,没有意识的人,便是昏死过去,存有一丝信念的人呢,只是望向中间的一处帐营,迟迟不肯闭眼。
绝望,死亡笼罩在离废墟般的柳护城五十里地的军营中,都说黑到了尽头便是黎明,可这夜也未免太难熬了,这时间也未免太长了,长得他们或许再也睁不开眼了。
终于,在这时,此时此刻,一个人,一个少年,他是那么的神采奕奕,如神祗一般的人物,他伫立在大伙的边上,他就是光,就是明天,就是他们的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