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扶住那个男子,而房中的一干人等均是闪过一个记恨的眼神,之后也不论是真心还是假意,都围到了那个男子的周边。
“出来透口气,却没想到听到了些不该听的。”那男子咳了几声。身旁的书童递上一块白帕,不稍一会儿便咳出了丝丝血迹,看的一旁的林相担心不已。
“林木,赶紧把少爷的药端过来。”说着林相便想将人扶进房中。
“不必了,林木,拿着我的拜帖,咱们今日去拜会那位官大人。”这个连话都说不响亮的人。便是林相的儿子。当今的不世之才林洎,只可惜他这几年一直有病缠身,倒落了个病君子的称号。
“浸之,你又何必呢。”林相难得露出疼惜的表情。
林洎撇开了林相的手。退了一步,环顾房中的众人,面上呈现的是与他容貌极为不相符的嘲讽,说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若想知道哪阵风会吹起,必先使木秀于林。”说罢,林洎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干爹,这。”赵贤耳中充斥这林洎的话。林洎所说恍如给他们这些人开起了另一条思考的大路。的确。淳歌最近是太优秀了,这种优秀让人异常的想要摧毁,他们将淳歌当做靶子,殊不知人家淳歌或许就是钓鱼的人放出的鱼饵,专门用来钓出他们这群人。
“浸之对皇上的了解比谁都深啊。”话音刚落。林相便叹了口气,这个他最为疼爱的儿子,却是最不耻他行径的儿子。
“儿子懂了。”赵贤低着脑袋即使是极度不甘,他这会儿也只能认了。
林洎不知道林相那儿的情况,他只是坐在车上,闭目养神,嘴角勾出一抹浅浅的笑意。他从来就没说过自是料事如神,他也从来没说过自己对淳歌有敌意,所以他只是开了个玩笑,顺手帮淳歌解决一个隐患罢了。
“敢问公子,你为何要帮那官淳歌呢?”林木一直待在林洎身边,自然是知道林洎这几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哪里能知道什么外边的行情,他家公子不过是在门外听了一耳朵,可他看得出,林洎是故意误导林相他们的。
“我可没想帮任何人。”林洎依旧是闭着眼,只是张了张口。
“那你为何?”林木想不通他家公子什么时候成了那‘无心插柳柳成荫’之人。
“我不过是觉着,偶尔逗逗他们,挺好玩的。”林洎的睫毛颤了颤,从里面露出了些许的玩味儿。
“啊”林木瞪大了眼睛,他家公子什么时候充满了玩心啊,他怎么不知道。
余光像是瞅到了林木的样子,林洎的嘴角渐渐的换上一个暖心的笑,仿佛是见到了那个是他改变的人似的。
约是一刻钟左右,淳歌的府邸便到了,今日是正好轮到淳歌他们休沐,可见林洎是打听清楚了这才出门的。等到林洎他们送上拜帖,不出一会儿,淳歌便穿着便服,急急地迎了出来。
“林大人大驾光临,真是令寒舍蓬荜生辉。”淳歌噙着笑意作揖说道。
“只是今日恰巧有空,听闻官大人是杭城秋家的传人,便想让官大人帮忙看看我这身子到底是什么毛病一直就好不利索。”说着林洎又咳了几声,本来他想着林木会帮他顺顺气,哪知林木像个傻子一样愣地原地,反倒是淳歌见他咳得厉害,拍着他的背,说要请他进去。
“林木,发什么呆呢,赶紧进来。”林洎的手被淳歌握着,他有些尴尬,可他又不想让淳歌发现,只得将自己的不对劲儿化作对林木的不满。
而这林木就是呆呆地站在原地,他自打见到淳歌就开始不对劲儿,他总觉得他在哪里见过淳歌,可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所以才失了平日里的机灵劲儿。
“来了来了”林木跑上前去,想要接过林洎,可淳歌很好心地说,帮人帮到底,于是他就这么站到了一旁。
淳歌将人带到了院子里,今日慕容与曾沉都不在家,他这会正晒着太阳睡大觉,面对林洎突如其来的拜访,他是又惊又喜。惊的是林洎竟会来拜访自己,喜的是还能见到一个故友。相较于淳歌,阿奴就显得郁闷许多,他一见到林洎便认出来,这人不就是当初眼盲了的桑青吗,看淳歌的反应想必淳歌早就知道林洎的真实身份了,可是淳歌却瞒着自己。
“朱叔,上茶。”淳歌吩咐管家上茶,而他自己则是拿出了工具,瞧那架势是真的要帮着林洎看病。
林木本以为林洎说的不过是个托词,未曾想林洎是真的到这来就医了,只能苦笑着将林洎往日吃的药方递给淳歌。
淳歌顺手接过药方,看了一眼便还了回去,示意林洎将手拿出来,号脉的过程中还不是问问林洎的病情,林洎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地配合,可却让淳歌觉得,林洎说的不是自己的病情反倒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的。
“你的药大体上是对症的,药方也是极好的,我只需再添一味。”说着淳歌便低头在纸上写下了一个字,抬头问道:“我该叫你什么?”
“林大人?”淳歌笑了笑,说道:“还是桑青。”
“有什么区别?”林洎连自己都没有发现,此刻的他有无尽的温柔,还有迁就。
“若是林大人,这药方还得再斟酌斟酌。”淳歌搁下了笔,接着说道:“若是桑青,那便是这一帖。”
“呵呵”林洎笑出了声,眯着眼说道:“给我吧。”
淳歌依言将纸递给林洎,林洎瞧了一眼,偌大的纸上只有一个苍劲又不失娟秀的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