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冲突,金军又哪里是宋军对手!
金兵在一盘散沙的情况下,也不会记得兵法有云,军行有险阻、潢井、葭苇、山林、翳薈者,必谨覆索之,此伏兵之所处也……
贪狼大怒之下,攥紧了拳:“林阡,总有一天,这些要一五一十还给你!”他素来性格粗豪,却是遇强则强。
勉强逃了出来,北斗七星无颜见关中父老,更愧对枉死的银月在天之灵,是以逃出生天的第一件事,便是和贺若松一起,将他们的军师梁绛治罪,就地正法。
“我……我所犯何罪?”梁绛被抓获之时,一度鬼哭狼嗥。
“你所犯何罪,败给林阡的那关键一战,是你主张‘摧其坚,夺其魁,以解其体’,结果,反教我们兵将分割、首尾不顾!你所犯何罪,明明我们占劣势,你却怂恿我们主动出战,暴露实力,教我们惨败而归!你所犯何罪,你这么精通阵法,所以破了我们的七星剑阵并告知了林阡!”贪狼大怒。
“冤枉啊大哥,我虽精通阵法,却委实不知如何破七星剑阵!至于谋略失误,确该论罪,但罪不至死啊!”梁绛哭道,“难道大哥忘了,我也帮助你们,打败了宋军守将,从包围中平安走了出来!”
“你帮助我们从包围中走出来,怕就为的是将功折罪保住狗命吧!”贪狼冷笑一声,“还不知是不是你与林阡密谋,那条防守薄弱的支道,怎么偏巧是被你给找了出来!”
梁绛瞪大了眼:“大哥……你……你说什么?!”
“谁是你大哥!”贪狼一把将他甩开,“落远空!你还有什么好隐瞒!”
“落……落远空?”梁绛喃喃念着,“什么落远空?”
“大哥,还不能确定,梁绛就是落远空……”破军上前来劝。
“还不能确定?贺若大人对我说,他鬼鬼祟祟形迹可疑不是一次两次!”贪狼怒不可遏。
“我?鬼鬼祟祟?大哥,你们误会了!我鬼鬼祟祟,那只是因为……因为贪色罢了……可以叫那营ji上来对质!”梁绛看贪狼依旧不肯信服,忽然作恍然大悟状:“你……你这贪狼,全身而退却杀害功臣,会不会是为了找人给你顶罪!随便给我罪名,只怕你心里有鬼!你才是你口中说的那个落远空吧!”
贪狼大怒直接踹了他一脚:“你他(和谐)妈还敢把屎盆子往我头上扣?!”
当夜,控弦庄局面演变成狗咬狗,最终贪狼一剑刺死了那个有最大嫌疑的梁绛才风波平息。
十月初五,大散关。
树荫下,贺若松还未站定,便已听见那个熟悉的声音:“长话短说。”
“北斗七星已经证实,落远空就是他们的军师梁绛。”
“可有认罪?”那个刻意压低的声音。
“不曾认罪,但证据确凿。贪狼说,若非梁绛与林阡合谋,这一战不至于这么快就惨败。”
“梁绛……地位不低得很!幸好当年孙长林暴露的早,否则,还不要和他一起,搅得控弦庄天翻地覆!”
“要不要我告知他们七位,你还未死的消息?”贺若松问。
“不必。”风吹树动,贺若松分明看见对面站着的女子,虽然戴着斗笠看不清脸,看身形还没有发育成熟。对,那就是银月,所有人都以为已经就地正法的控弦庄庄主银月。
“那个齐锦,究竟是怎么回事?”贺若松问。
“我发觉林阡盯上了我,万不得已,用‘阴阳锁’控制了她。我答应她,她死后,我自会关照她的家人。”银月说,“也多谢林阡了,给了我几个月的时间,让我找了个替死鬼,以便我x后行事。”
“小小年纪,手段竟如此……”贺若松叹了口气。他明白,银月从被林阡怀疑到找人顶罪诈死,都是将计就计,完胜了林阡。
“还不是为了王爷么。”银月说。
贺若松不禁一怔,觉得她很像一个人——楚风流。
一切都是为了王爷,手段也极度狠戾,但遇事有底线,最相同的一点在于,都小小年纪就临高位。
“是啊,为了王爷。”贺若松一笑,“趁着林阡大胜北斗七星的这段时间,我与鹤去,遇到了一个绝妙的机会。”
“哦?什么机会?”
“洪瀚抒,要回西夏处理内事。”贺若松笃定一笑。
“何时的事?”
“五天前我收到消息,他就已经走了。”
“这么说,广安现在……”
“趁林阡等人现在还在边境,重心来不及移回川东,将他后方直接拆毁!”贺若松说。
“你且不必太自信。林阡得知消息,一定会神速支援广安。”
“自然不会让他得知消息。”贺若松冷笑,“银月,已经开始了。”
银月一怔,叹了一声:“便用我控弦庄的败,来衬你金南的胜吧!”沉默许久,忽而一笑:“罢了,你吃广安,不就等同于我吃?既然如此,你就让北斗七星,再在边关拖住林阡几天。反正他们败了也是败了,何不多拖延个几日麻痹林阡?也好助你一臂之力。”
只怕林阡万万都没有想到,齐锦是银月的替死鬼,而北斗七星,则是贺若松的挡箭牌!
这正是,散关初定,广安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