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都不在意自己那方面的事,连怀了身孕都糊里糊涂……”
“身孕?!”吟儿大惊失色,一骨碌爬坐起来,骇得林阡手忙脚乱,“那岂不是说,要有好几个月不能作战了?!”
“作战?凤姐姐,眼下有比作战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你来做啊!”陵儿哭笑不得,“何况你这身体,本就不适合作战。”
“不错,去年樊井就对我说,你伤病都好得差不多了、火毒理当也不会再发,可以尝试停药,但还不适合冲锋陷阵,最好的方法,就是静养一年。”林阡说的时候看着她腹部,唇角滑过一丝深邃的笑。吟儿一震:恐怕,这一切都在他的计算之内吧!
往事的碎片一幕幕浮现眼前,吟儿忽然把一切都记清楚了——去年九月她尝试停药,适逢“北斗七星”在散关启衅,自己身为盟军七剑之一,立刻就摩拳擦掌慷慨请战,其实那时就已经辜负了林阡的一番情谊!林阡表面没有反对、根本不曾阻止她建功立业,甚至还一直鼓励并支持她屡战屡胜;但正是从去年九月开始,林阡出席各种场合,就已经滴酒不沾,其深谋远虑之程度,令人发指!孰料,散关刚定,便又爆发广安之战,夫妻俩又一次历经腥风血雨,能够谈情说爱的机会自然就更少,好一个林阡,偏就敢在他最危险的情况下把她拿下。到现在为止,刚好是三个多月……
筹谋了这么久,为的是什么,无非是因为他想让吟儿静养一年。拽着吟儿静养一年的方法莫过于此,否则这丫头一个劲地想要往战场上闯。用一个孩子来拖住她,决不让她再有价值缺失感!
“为什么连这都在你计算之内?”吟儿虽然气愤,却也欣喜,被这种乱七八糟的情绪掺杂在一起一搅合,根本骂不出口,微笑着脸颊绯红,低下头仔细算了算,“这样算起来,这孩子是庆元六年来的,所以还是属猴的。”对着林阡,粲然一笑,“小猴子,林家小猴子。”
“呀!凤箫吟,看来你起名字的本事真差,哪有人叫自己孩子‘小猴子’的!难怪叶文暄不让你瞎起!”厉风行叫起来,吟儿赶巧又是一阵恶心。被林阡和金陵瞪了两眼,厉风行可真不敢再说话了。
吟儿看着这幕情景,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眼角却有点湿润,自然是幸福的泪水:“哎,想不到我们四个人,这么多年了都还在一起……而且,将变成六个人,世世代代延续下去……”轻抚着自己小腹,得意地笑,眼眸如月,“这小孩,他一懂事,我就告诉他,他父亲是天下间最强的男人,他**是抗金联盟的盟主,他干爹是指掌双绝无敌手,他干娘是唐门嫡传南宋毒王,他还有一大群能征善战的叔叔伯伯们。”
看着吟儿嗜好虚名到这个地步,林阡不禁笑斥了一句:“这些又有什么用?这小孩还得有他自己的功业才行,我便等着有一天别人指着我说,这是林谁他父亲。”
“林谁?”吟儿狡黠一笑,迫他赶紧赐名。
“去年这时节,联盟在打凤州,今年这时节,联盟恰恰在打龙州。若是生女儿,就叫她小凤,若是生儿子,便叫他龙儿,如何?”这时吴越进得帐来,显是闻知了这一喜事,不禁为兄弟感到高兴。
“俗气了,俗气了!”祝孟尝这个大俗人,还好意思说别人俗。
官军义军众将,接二连三冲进来贺喜,也一个一个献策起名字,众草莽学识都浅陋,脾气又一个不服一个,如此就更讨论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暂且作罢……
二十一年前,整个江湖都在等待着他林阡的降生,二十一年后,天下显然对林家的又一代,报以更高的期望,更热的关注。
待群雄都退下了,只剩阡和吟儿相互依偎的时候,再执手,意义已觉不同。
“不知是个公主,还是个小子,唔,最好是两个,如此,既给陵儿一个准儿媳,也给邪后一个魔门血脉!”吟儿憧憬地说,兴趣一下子就完全转移到了孩子上,可真被他林阡算准了。
林阡止不住朗声大笑:“真的很难想象,吟儿将来带孩子的情景……其实吟儿自己,还是个孩子啊!”
“嘿嘿,就要让你刮目相看。你的披风是我十八岁的成果,你的小猴子,就是我十九岁的杰作!”吟儿被激将,自然会更加看重这孩子。林阡知她以后不会一心再往战场上闯而是专心于静养恢复,终于放下心来。
四月下旬龙州初定,又有军情送至川北。与以往相异的是,这一战绝非外族诱引,而是因爱而生——
送来战报的,是黔州沈家寨的寨主,沈依然。
命中征伐,不计其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