刃,也是鞭尖所害……难道说,抚今鞭真的就是一场灾难……
削铁如泥、断器无数的抚今鞭,最大的威力在鞭尖之上。胜南既然败过了一次,也知道克敌制胜,需要避其锋,lù己芒。因而交战初时,饮恨刀先行设局,招式刁钻,只攻敌弱处而架空鞭尖之威,来去自如雪光bī眼,进退随心战意慑人。
厉风行看出越风失利,方要喝彩,饮恨刀的优势骤然不见。
具有无数种可能境界的风,最大的特点就是自由,控制在越风鞭下的飓风,若是要去某一处,就显然会有各种方式进去,石缝间、山崖边、旷野中、天幕上,就算敌人是已经和刀物我两忘,就算敌人气势袭万里而不减,他控制的风还是可以把一切恢弘粉碎,把所有磅礴摧毁!再怎样刁钻的招式,他的抚今鞭都可以扬其长割进去,呼啸而过,毫不示弱,这世上,本来就没有地方风去不了,对方在躲着鞭尖,可是鞭尖不是虚设,优势在手上,怎可以逃避!这一鞭,在数招败退之后忽然得势,穿越了饮恨刀的雄壮,瞬间将其攻势拦截,刀鞭相擦处,磨出的不知是火还是电,在黑暗里清晰又耀眼。
抚今鞭鞭尖又至,仿佛一场神话,胜南手里的饮恨刀,再度无法避免地受伤,刀身的铁纹,在交战的过程里,只有脱落的宿命。但是,林阡的饮恨刀,不适合失败!——
胜南在这一鞭之后,蓦地借力一甩,几十片将要脱落的细小刀纹,从刀尖处骤然推了出去!要论旁人,这些微小之物可能不会对越风构成任何威胁,只不过,这是一向以气势著称的饮恨刀!
这就是武器被毁坏之后还应当表现出的分量啊……金陵旁观之中,不免点头微笑。这越风果然始料不及,收鞭回挡这不计其数的“暗器”,这不计其数的他方才一瞬的战利品,竟然这么快就反戈一击!
世间一物克一物,而越风和胜南明明就是相互可降!——“冲天”遇“充天”,“猎风”击“裂风”。所以战局一bō三折根本无法看清谁会将谁击败!
厉风行在一边暗自叹息:“这越风看来和胜南大有渊源呢……”金陵微微一愣:“是啊,他们两个人相敌,就像砒霜对鹤顶红。”厉风行稍稍一怔,呵呵笑起来。
合作可成犄角之势的两个人,当他们对敌的时候,旁观者连揣测的力量都丧失,更别说chā手!越风,之所以是胜南的敌人,也就好比胜南这奔鲸旁的一头猛虎,是催促他不要怠慢的敌人!
这无孔不入、无坚不摧的抚今鞭,这无往不利、无战不胜的饮恨刀!
可是金陵却有些担忧地回看yín儿,她总是觉得,越风在利用yín儿……
山自刀边生,风傍鞭尖起。
山高几千丈,风长十万里。
jī越、狂急、萧瑟,君可知山顶何处无风压?何风不自山顶侵?
赤城、五岳、九嶷,君不见山峰从来无缩减,缩减从来不由风!
山的高度,难以逃脱风的追赶,最终还是要陷入强风的地盘,却不可能被风包抄削落!
驱山赶海势,得遇吹云散雾风,就好比雷电击中坚石被反弹,那力量,刹那恍若星云皆遁逃、天地人踪灭,唯留壑与风……
越看越怀疑——抚今鞭和饮恨刀,究竟是天生,还是造就!
金陵正自充满疑虑地观战,忽听石后异声,金陵一惊,喜道:“凤姐姐,你醒了!”yín儿爬起身来,看见金陵,似乎有点害怕:“你们怎么……来了……”金陵轻声说:“我们不放心,听见衔叶声就来了,你放心,张cháo他们不知道。”
yín儿低下头:“放了他好不好?”
越风和胜南二人亦于此刻停止交锋,各自退开数步,胜南心一横,厉声否决:“不可以,yín儿,你不要一意孤行。逐月山庄的事情没有完,必须面对!”
yín儿听他口气坚硬,小声说:“可是,他……真的很无辜,胜南,他是抚今鞭的主人……”
“我明白,我早就知道,可是他不可以一直这么逃避,他自己不出面怎么可能洗清冤屈,越风,你自己说!”胜南是过来人,早就明白越风面临的这一切。他看yín儿体力不支,明白凭她一个人的力量,已经不足以把越风拉回来……
可是越风却看了yín儿一眼,比胜南还要坚决:“你同他们回去吧!不必站在我这边!”
yín儿听他们两个口气都这么硬,着实有些不高兴:“我爱去哪里就去哪里,没有谁可以命令我!”
金陵一笑:“好吧,你就继续倔下去……罢了,你们两个翻山过去,然后乘船走吧!”
胜南、风行、yín儿皆是一愣,越风平淡地问:“你放我走?”
金陵笑道:“逐月山庄又没有悬赏捉你,我们何必缠住你不放还得罪了盟主?”
风行忙道:“陵儿,这怎么行!”
金陵拉过凤箫yín来:“山上风大,你小心着点,胜南,你不是带了很多药来吗?给她吧!”
胜南带了许许多多的药材,他其实也不知道哪个可以最有效。
望着他们的背影,风行和胜南两个都mō不着头脑,金陵低声道:“他们会回来的……”风行轻声说:“你高估了越风吧?”
金陵摇摇头:“凤姐姐不会平白无故地站在他那边,她做事情,向来不循章法,可是都能成功,而且,你们也看见了,越风现在很信任她……”
胜南叹了口气:“可是,你在纵虎归山……而且,yín儿会不会很危险?”
金陵笑着一语道破:“逐月山庄因为越风的关系对越野一直很冷漠,什么功劳都明着不给他沾,这次把越野安排到了后山,不让他有机会先找到越风。”
胜南恍然大悟:“擒虎的方法,是安排另一只老虎!所以你把他们引到后山去!”
金陵点点头,浅笑。厉风行彻悟:“是啊,yù擒故纵之前,有人已经在守株待兔……”
胜南感叹:“智囊不愧是智囊啊,将来南方义士团一定兴盛。”
“什么将来?现在就很兴盛!”风行搂住金陵,一脸得意,“林阡,你就没一个这么聪明的贤内助!”
胜南哈哈大笑,和风行、金陵在一起,再危险都觉得很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