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总是遭遇不公平,政见不可以被采用……”
yín儿失神,喃喃自语:“会不会也就像东坡一样,不合时宜?锋芒太lù?所以只适合后人观,不适合当朝看?”
“好一句‘只适合后人观,不适合当朝看’!”有人从竹林间大步径行而来,yín儿不禁握紧了yù剑:“你是谁?”
“萍水相逢,尽是他乡之客。”那人在水边俯下身子,灌了一壶水:“两位姑娘也饮一饮瓢泉的水么?不同的人品尝会有不同的感受。”
云烟答应道:“好啊,我倒真要尝一尝,yín儿你也尝吗?”
yín儿略带疑虑地看了这个人一眼:“阁下究竟是哪一位?很眼熟……”此人五十多岁年纪,虽头发huā白,但虎背熊腰,精神壮健,这凛凛之躯,该是英雄相貌,似乎,他来自江湖。
那人一眼看见yín儿的佩剑:“姑娘似乎是习武之人?怎么也会到文人聚集之处来?”
yín儿疑道:“你是文人?”
那人饮了泉要离开,云烟赶紧追问:“这位大叔,请问辛稼轩在何处呢?这里实在是太大了,一时找不到……”
那人脸sè微变:“你们找他?找他做什么?”yín儿淡然:“崇拜他,想来会一会他。”
那人有些冷淡地说:“就算见了他又如何?学他赋词?学他为官?学他步步错位么……”
看他一步步远走,yín儿忽然觉得他和世界很格格不入,他虽然没有独孤的孤傲,越风的孤僻,川宇的孤独,却凌于三人之上,短短几句话就透出了对人世的感伤,或者说叫苍凉,那种苍凉,其实叶文暄也引述过的“误入尘网中,一去数十年”,厉风行曾经感叹过的“在这个世上,你若懂得一个道理,别人却都不懂,那你反倒成了一个不懂道理的人了……”
一瞬间,她突然懂了这个背影属于谁,不知怎地眼睛有些湿润:“辛前辈!”
称他为前辈,而不是词人!纵然他在词作上的造诣当世首屈一指,yín儿还是觉得,他本该辗转江湖,成为南宋武林如今的前辈!却偏偏,败给了形势……
如果他是他们的前车之鉴,他们是不是还应该继续倾覆……
而且,这一回,也许是林阡将来要领导抗金必须突破的最艰险的一关。
他真的会来找辛弃疾复仇吗……
辛弃疾听得yín儿的叫唤,却没有停下脚步。
茂林修竹,在轻风中摇曳,中空而外直。
阳光从竹间穿透,献给人间洒亮。而竹尖上轻吐出晶莹剔透的lù珠,开始湿润整个人间。绿sèyù滴。
古琴声。
凤云二人跟进那宏丽的建筑群中,循着这琴声来到里堂。居室里空无一人,悠扬的琴声在空中不时回dàng。
yín儿叹气,对着琴声最清晰的那一处:“其曲越高,其和越寡……”
那人回应:“朱弦已为佳人绝,青眼聊因美酒横。”
yín儿小声道:“在下江西三清山凤箫yín。”
“原来是纪景兄的徒儿。”一语道破他的身份。
云烟喜道:“果然是辛前辈啊!在下姓云名烟,特来拜谒前辈!”
“曲音一bō三折,跌宕起伏,似乎两位是有要事在身?”
云烟一怔,凤箫yín点头道:“的确如此……有人想要来刺杀辛前辈!”
云烟大惊:“什么……yín儿?!”
辛弃疾处之泰然:“我早料到了这么一天……”
yín儿一怔:“不管泰安义军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情,我都会尽责保护好辛前辈!我估计好了日子,那人最近几日就会到这里!”
辛弃疾继续抚琴,琴声略微滑向哀婉:“多谢姑娘的好意,我只是不想死在sī仇上……”他一曲终毕,掀帘而出,从他眼神里,看出一丝坚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