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弱剑。
“繁弱”二字,历来专指神弓,唯郭昶以之为剑命名,武林中人不解其意者不予追究,知其出处者则一笑而过,背地里却总要嘲讽郭昶几句,说他生搬硬套的有,笑他附庸风雅的也不少,总而言之,包括yín儿在内,都曾以为郭昶“繁弱剑”得名不伦不类。
然而,待到真正和郭昶对面交战时,才知肤浅的不是郭昶,而是自己。只因对方手中剑,非繁弱之名不能配!
奇巧轻便,亦刚亦柔。剑之铸造,如弓。
风驰电逝,蹑景追飞。剑之速,如弓。
霹雳弦惊,轰然雷作。剑之势,如弓。
便就因这郭昶行剑快而剑感轻,瞬间,惊觉繁弱剑分崩离析,如烟似烬于空中四处散漫,又因之内涵凌厉,暗藏刚劲,虽散还聚,越散越聚,怠慢不得,忽略不能,竟要求yín儿无处不设防!
所幸yín儿惜音剑素以灵幻著称,固然对手来势汹汹,也削不弱她惜音剑“一剑十式”之险急多变、缥缈灵巧,对手进攻堪称铺天盖地,yín儿防御亦根本无懈可击,片刻众人眼中不仅繁弱剑有自我拆散之容,惜音剑更有剑中蕴剑、剑外构剑之感!
战局中剑làng迭起,看得所有人都眼huā缭luàn。剑气如霜,早已分不清惜音剑和繁弱剑真正方向,又哪里辨识得了到底现在郭昶和yín儿谁占上风!?
数十招后已互知实力,郭昶面lù震惊之sè:“小丫头,出得了一手好剑法!”
“你也不赖,到我联盟去,排得上名!”繁弱剑也真是别具一格,与孙思雨偷师青城照单全收不同,郭昶他不仅汲取了众家所长,其招其式还明显有他自己所悟,可谓学剑无师自通的天才!但yín儿虽然震撼,却还不至于落得下风,武功比郭昶高强的对手,她身边比比皆是。
“谁会降你联盟!你做你的千秋大梦!老子才不会投降仇人!”惊回现实,郭昶瞬即便被这一句jī怒,数十天来负隅顽抗的耻辱感和崩溃感猝然积聚,化成巨力转移到他青筋凸起的手上,如斯凄绝的举止神情,在后续的二三十来回内,从不曾离开过郭昶。
yín儿心中一紧,只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冷不防衣袖便被郭昶划破了一道口子,匆忙回过神来招架,有感愤怒中的郭昶与适才判若两人。一旁观战的范遇等人,看郭昶狰狞时力量大增而盟主明显气势不及,不禁捏了一把冷汗。
想不到,面前此人一旦行剑就丝毫不被状态心情所影响,反倒是越愤怒时出剑就越是高妙,此刻yín儿就在他剑风之下,感觉得出他的每一剑,都像是搭在繁弱弓中shè出来的!
郭昶显然hún淆了手中是弓是剑,抑或参透了兵器亦弓亦剑,恐怕越往下打,所悟就更加深入!也许,人都是要到破釜沉舟时才会爆发出自己的无限潜能,yín儿意识到,这一刻被愤怒占据的郭昶,状态好比走火入魔,剑法已经瞬间突跃到了能与她抗衡甚至打压她的地步!
这样的突跃,只发生在她劝降的那一句之后。若言孙思雨的死xùe是遭遇轻薄,则郭昶的逆鳞就是投降啊……
范遇被缚于侧,眼睁睁看着郭昶步步紧bī、盟主连连后退,一个面上杀气澎湃,一个神情虽镇静却紧张,暗叹形势不妙,如果他没有记错,盟主在最近的十余剑内都只有防守,从来没有攻击过!
不容多想,范遇惊呼一声心都差点跳出来,便在这一刻,盟主已被状态反常的郭昶迫到绝境,前有郭昶凶猛bī迫,左右都被剑路封死,只差一步背后就是山壁拦路,连立足之处都不再有,不束手就擒别无它法!
当前后左右全然受阻,yín儿却远不如想象中那般慌luàn。她无路可站又何妨?只要惜音剑有位可占便好!濒临绝境,剑不曾停止过半式,边完全凌空地侧行于山壁上,边居高临下地继续和郭昶打,如此飞檐走壁的本事、炉火纯青的轻功,怎可能白白làng费了还没拿出来就输给了郭昶?!一旁的范遇等人见她化险为夷,皆喜形于sè,赶紧喘了口气继续观战。
然则郭昶眼看拿不下yín儿,毫不犹豫也立即趁胜追击走壁而上,众人见两道身影于山壁上另辟蹊径,时走高时降低,忽斥远忽迫近,唯剑之交火一直不灭,不禁又是赞叹又是担忧,须知这千仞壁陡峭嶙峋,岂比得上平地斗剑轻易!?他二人却渐入战况,片刻已不凌空横走,换作倚壁疾行,娴熟得如履平地,攻势不减,步法不luàn,力道不绝。
“以剑绘路。”范遇抬望眼,暗叹这幕情景,山壁上交错着两簇强烈剑光,时不时还会横擦过坚石拖出无数火huā,偶尔更有石碎而坠,可见斗剑jī烈。
“真是蹊跷,郭昶他剑法虽然不赖,也没听说有这么高,能缠盟主这么久……”“恐怕是背水一战,迫切想把盟主俘获,所以才这般拼命吧。”“今天的郭昶,战力比往常提升了至少十倍!”“那么……盟主她一时半刻能击败郭昶么?”“击败?盟主现在只能靠在山壁上一直避让着走,根本无力还击啊……哪里有机会击败他……”盟军诸将窃窃sī语,只有范遇能听得见。
范遇心念一动:不一定……
不错,“盟主现在只能靠在山壁上一直避让着走”,而且的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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