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柳五津面sè一变,嗯了一声点头。阡从前只是猜测,不敢落实——原来柳路石陈和曹苏顾范一样,用的正是借刀杀人!
“淮南势力,向来割据,百里笙忠于天骄,是林家军的自己人;司马黛蓝属于点苍山云蓝,也隶属林家;然而慕容山庄和小秦淮远比他两家历史悠远,是两淮最大势力,所以是苏林两家角逐两淮的重要帮派。对于林家来说,公然支持苏家的慕容兼必杀!而小秦淮的白翼帮主一贯中立,若小秦淮和苏降雪联手,林家军在两淮就一定无法立足……所以……小秦淮也要算计在内……”阡不忍说下去。
“白翼帮主德高望重,他的死,不是我们故意为之,但也算巧合。对林家来说,小秦淮群龙无首,着实对司马黛蓝和百里笙最有利……”柳五津叹息。
“所以,将计就计,趁白帮主去世,在小秦淮鼓动内luàn吗?”阡面带痛心。
“唉……”柳五津叹了口气,默认,“后来看见金人在场,才觉得有些失策,可是覆水难收来不及了,只能寄望你和李君前能将局面稳定。哪知道,哪知道小秦淮局势刚定,你就被金人暗算、失踪,那阵子你弟弟被金人yòu引、洪瀚抒被谣传死讯,短刀谷更是慌张,我们的势力接二连三被架空,寒泽叶亦被苏降雪下毒、旧伤复发三度病危……”
阡回忆两年前的淮南luàn,知那一定是林家军最凄凉最动dàng之时。
“幸好,后来你重新回来了江湖,而且,淮南争霸那阵子,李君前对百里笙说了一句,他佩服你。”柳五津一笑,“只是这简单的一句,却令我们心安。李君前在危难之际能想到向百里笙求助,也说明他信任短刀谷,小秦淮信任林家。能得到李君前一句他佩服你,是我们在淮南最大的收获。”
阡蹙眉,他和李君前那些简单的交情,在柳五津等人的眼里,竟被看成利害关系……
“林家的峰回路转,是在淮北——越野的弟弟越风,被苍梧山诬陷成jiān细。越野千里迢迢从陕西赶到淮北,看得出兄弟情深。”柳五津说,“我们,不得不利用越风这件事,试着迫越野回头。不过,的确没想到,越风原来真的是清白无辜的。看着你和凤箫yín都站在越风的立场上为他说话,我们……不得不放弃这个绝佳的机会。”
“柳大哥,其实柳大哥的本性使然,怎可能把一个根本无辜的越风往死里推?”阡这才透lù出一丝微笑。
“一直到夔州之役,你和苏降雪其实都没有互相知晓。当时,苏降雪被表象míhuò,还以为海逐làng是我们选择的新主,所以,千方百计地yòuhuò海逐làng去投奔他,逐làng那个傻子,就这样,久而久之,在苏林两家都不讨好了……”
阡叹了口气:“夔州之役告捷,苏降雪也因此得知了我?”
“是。福建、两淮、夔州、大理,这些地域,都是江湖新旧交接的断层,本来都可以为苏降雪所用。然而,却无端端地被你和厉风行、李君前、越风、傅云邱占据,难免不令苏降雪心惊。”
“开始只是心惊而已,恐怕还不足挂齿。可就是越野身在淮北之时,他的陕西义军被金人钻了空子,继而开始不敌围剿他们的金军。部将有难,苏降雪的地位,也从此逐步不稳。”阡轻声问,洞悉口wěn,“因此,苏降雪的敌人们,就决定用我林阡对他旁敲侧击,刻意制造危机感给他,是吗?”
“他的敌人们,主要也就是我们……”柳五津三缄其口,终于承认。
“你们大家一起,帮助苏降雪过高地形成了对我的估计,极速地将我的一切都灌输给了他,令他觉得我是最大的威胁,对我不除不快!而你们却瞒着我苏降雪的一切,让我误解苏降雪是无端对我起衅,从而令我被迫生恨!”阡叹息,“被迫生恨最jī烈,也最坚固,你们知道这个道理,所以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让苏降雪主动来jī我,胜过你们一五一十地告诉我……”
柳五津无奈点头:“原来,这些……你早就已经了解……”
“柳大哥……这样的尔虞我诈、争权夺利,这样的自相残杀、相互陷害,要是被南北前十那些人捉住一丝破绽,可知道短刀谷会不复存在?”阡面lù心痛之sè,“若这种情势下,川北之战还不延期,饮恨刀林阡,不就是又一场自相残杀的发动者和序幕?若此刻为了复仇武断地挥军北上,不止陕西义军要全线崩溃,南北前十要趁虚而入,可知短刀谷,会从上到下、从内到外地战luànjī化……”
试问他林阡如何掀起内战?如果只是因为单纯的憎恶反感,他还可以硬着头皮承担就承担,但若顺着适才他们分析的情势继续发展下去,川北之战,只会是苏林两家从僵局到火并的转折!内斗jī化,其残酷其惨烈不堪设想,他怎可能看清了局势还不止步?这一切,非停止在川东不可!
就算短刀谷希望内战jī化的人远多过不好战的或者不知情的……无辜……
“柳大哥,我不可能允许大敌当前,先行内耗。柳大哥必定和我一样。”他留给柳五津这句话,已然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胜南……我好像说错了话,引起了他的误解……”yín儿一直就在下一个路口守候着他,没肯离去,既不忍打扰阡和柳五津,又不放心他。
“现在没事了。我对他述说了事态,凭柳大哥,应该会理解为何我不去川北之战……”阡尽量陈述简单。
“真的没事了?”yín儿的眉才舒展开来,“那他,也不误会了?我的理解,注定不是你的理解啊,你是向他这么说的吧?”
阡一怔,摇头:“我没这么说,柳大哥也没有误会。”yín儿一愕,他随刻收起严肃,微微笑:“过不了几天你都是我的人了,你的理解,当然就是我的理解。”
“臭美。”yín儿开心地笑,也感动,“是啊,夫妻俩,本就该什么立场,什么想法,什么理解都是一样的。我的话,就代表着胜南的话。所以,以后说话也要收敛着点了,不能由着脾气、想什么就说什么。”
阡边听,边笑得舒心。
“哼,等川北之战这个坎过去,南北前十就别想歇了,新婚燕尔的盟王盟主,战力正值最高,必要将他们杀个落huā流水。”yín儿满怀期待地说,跃跃yù试状。
阡的心忽然透出一股寒意。yín儿,会不会我一边为了不伤害你而瞒着你,一边却帮你创造更多的功绩来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