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的青龙神兽开始苏醒,它的蠕动,必将会搅出惊涛骇làng。
“上次也是在戌时前后……城门,好像就是在那时开的……”yín儿心中回想,环顾四面,青龙神兽的搅局,一定会带来腐蚀性的毒液,时间,越来越近了。好在胜南他有我,我就是他此战的经验!
临近城门,盟军知再不阻挡大势已去,下定决心拼死相拦,阡与yín儿走得再迅速再轻易,离城门还有十几步之遥时都功败垂成——城门,已经被盟军齐心协力堵死。他要过去?可以,请他赐予盟军千万场死!
盟军全以血躯,断他去路。真是mō清了他的弱点,知他曾立誓绝不滥杀无辜!最熟悉他弱点的人们,永远是他的战友……
“魔城此地,真是个内战的好地方,场场内战都要选这里。”林阡冷笑。不必抬头,已经知道城楼雄关也被盟军事先就重兵把守,城楼和城门,都必须用杀戮,才能走出去……
是林阡的背水一战,不也一样是盟军的背水一战?他的威严,此刻正是对抗着他自己的重要性!
而他,岂能用杀戮……
“都说我是祸水命,试问这里又有几个人,真正为林阡打过魔门之战?!”就在林阡进退两难之际,yín儿骄傲地质问盟军,“没有功劳的人现在反过头来迫害功臣?!你们胆子大了学苏降雪造反了!”
近处众人皆是面sè一凛,yín儿真是伶牙俐齿!阡心中大悦,早已捕捉到海逐làng和柳五津之间间隙,立即攥紧yín儿的手从他二人之中突破,轻声嘱咐她:“盟军既以血躯,你我以刀剑鞘。”她点头,凶险中粲然一笑:“我刚刚在塔顶,是用踹的。”她也知他,其实一直不能负联盟。
然而却在突破的第一步,斜路里忽然冲出一道强光,气势如倾悬河暴雨,径直向yín儿冲袭,yín儿原以为是那青龙兽引起的骇làng,正yù拔剑相抗,竟然无力提手,也根本没有时间……不是骇làng,虽然是和骇làng一样的惊悚漩涡,却比青龙兽唤起的水阵要凝聚、要锋利!——和飓风海啸等价的摧毁力,竟然压迫进了独独一把刀的锋刃端……
若取其万分之一,便已能摧枯拉朽、无坚不摧,何况感觉那力道的囤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那股巨力实在惊人,强劲、猛锐、浩dàng、狠绝,化为一柄刀的形状,直刺向明明想要设防却来不及设防的yín儿。
浩浩乎如冯虚御风而不知其所止……
终于来了。
这柄刀,已经将近十年没有离开过天骄手。
想不到出手时是要取一个无辜女子的性命。
这样的巨力,该用多大的力道来发掘,来cào纵,来壮大,来杀人!?仿佛前一个瞬间,谁都还没有见到天骄徐辕出手,内气的聚集,竟能如此极速……
只因至刚的“冯虚刀”刀法,内力心法“归空诀”属于至柔。
yín儿刹那窒息,根本来不及自救,就算被阡一把拉到他背后,冯虚刀的罡风,还久久震慑,只是作为冯虚刀的目标而已,绝对没有碰触到,然而左手衣衫已经震破,刚刚被火灼伤的手臂阵阵发寒!
阡饮恨的长刀还在鞘中,硬生生接过徐辕离手的冯虚刀,一个回合,冯虚刀重回徐辕手上。鲜血,则从林阡紧攥的拳中渗出,血滴成线,溅落飞沙。
冯虚刀制造的伤口出奇得浅细,但绝对由血来绘。
无与伦比的至强内气,也就在阡接过那一刀的瞬时,不遗余力震向阡的xiōng膛。归空诀果然名不虚传,一招毕,气流逃散,风被榨干,沙且悬停,压力骤降,周围的一切,不管敌意或好意,杀机或生机,是爱是恨,全然归空……
周围一切全归空,剧烈和汹涌,倾灌入林阡五脏六腑。只是当时,旁人除徐辕之外,无一人察觉他伤势。
“凤箫yín,为什么还不肯放过他?!可知道他为了你,连命都不要了!你就不能为了他,离开他吗?!”徐辕收回冯虚刀,问。
难怪徐辕全力以赴,几乎用打死他的力道来打yín儿,其实,这一刀就是声东击西来杀自己的!为的是旁敲侧击yín儿,让yín儿来放弃自己!?阡眼前一黑气息不畅,极尽全力掩饰伤势,紧紧攥住yín儿的手,却不能自控地嘴角渗出一丝血痕:“yín儿,我一生所有的劫难,需要有你一起……才能渡过去!”
天骄和林阡二人的较量,到此时即将落幕,双方的最后期待,其实就在yín儿一个人的身上。天骄想,她如果通情达理,她就应该离开林阡,林阡想,天骄你能有我理解yín儿吗,她、不是你能推敲得起的!
危难时,yín儿面带着一抹诡辩的微笑,对天骄说:“如果我们待会儿能走出去,现在我离开他岂不是太不明智,功亏一篑?如果我们走不出去了,我何必要在临死前离开他呢。”
她说的同时扶着他站稳,而阡的脸上,已经流lù出一丝得胜的笑意。
如斯轻狂,如斯自信,也如斯魄力。
放弃了原则,放空了未来。不再奢求理解,她在他身边就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