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胜负分明。
站得最近的向清风和莫非,惊恐地伫足僵立接受这一事实:世间竟有人能如此强悍,区区几轮较量而已,就直接藐视了这么多位绝顶高手!
一剑寒光震寰宇,战史斗转,万千尘埃。
厉风行却陡然sè变,苍莽天地里,他清清楚楚看见了这个再熟悉不过的轮廓,这个早该出现却不该出现在这里的男人,这个和他们之间宛若永远有着一道无法逾越鸿沟的第一高手,失声惊呼:“独孤……”
哪里是金朝的后起之秀,分明是南宋的登峰造极!
独孤清绝?!他,他为何出现此地,为何又要与抗金联盟对着干!?
“放了她!”独孤冰冷的脸上,凝滞着一丝曾经也出现在过林阡脸上的决绝,癫狂。
“为,为何……”厉风行一直咋舌,已然不知该怎么问,又忽然明白,根本没必要问。
为何?还不是为了爱?这天下多少英豪,都逃不脱一个情字缠绕,厉风行自己,不也可以为陵儿豁出性命,为了爱能够灭掉所有阻碍?
但又是为何,独孤他……会爱上这个女人?!他二人,明明不可能有交集!厉风行当场便懵了。
“厉帮主?认得他?”闫砜奇问。
“大家停手,是自己人!”这时李君前也闻讯赶至,当即冲上前来,分开战局四人。独孤将已经脱力的蜮儿揽在怀中,体贴得不像是独孤。
独孤是谁,独孤是曾经令薛无情等人都叹惋过,别人武功再高强,都不过是为了陪衬他独孤而生的那一个!独孤此人,本该一生追求至高无上的武功境界,和上一辈的肖逝一样,武功早已把同龄人撇开了远远一截,当之无愧的剑中第一人,高处不胜寒,他应该是独来独往,无牵无挂,桀骜不驯,石破天惊,他不屑加入谁,他应如肖逝一般,江湖事早看淡,对抗金并不热衷,心里眼里只有武学,只有不断的开拓和攀援。
显然不可能爱上谁,爱上谁是对他的亵du。
可惜那个,只是别人自以为参透的独孤清绝,只是以肖逝为模板复制出来的独孤清绝,不是他独孤清绝。
这奇才,这狂侠,曾经也只有洪瀚抒见识到他豪情与傲物之外的另一面,曾经也只有凤箫yín差点挖掘到他藏得很深很深的隐sī。
“我不准任何人,伤害我的女人。”
李君前死也不会想到,有一天独孤清绝会说出跟洪瀚抒如出一辙的话,更想不到,独孤为的女人,是东方雨门下最难剿灭的东方蜮儿!
李君前对独孤清绝一向崇敬,北固山淮南争霸之时见独孤豪气干云,更因自己儿女情长英雄气短自惭形秽……可是这意料之外的邂逅啊,竟把群雄筹备了近一个月的战事毁于一旦,也把李君前所有的印象全盘推翻……
“独孤,你可知道,这个女人是一大祸害,她只凭一笑,便可杀人无数!”李君前听见自己声音发颤。
“是又如何?你们当中哪一个,不是翻手一掌,便杀人无数?”独孤比以往看来要稳重了不少。
其实众人上次与他见面,还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从前他就凌驾于九分天下之上,身负“独孤轻诀”“回阳神功”“残情剑法”三大绝艺,后又得独孤残点拨,受易迈山真传,自此一直于京口修炼武功,当盟军与金人一战接一战无数消耗,他则潜心习武无限提升,今时今日,显然已经更加拉开距离。
“然则我们每一个都是正常人,都有自己的思维、能够控制自己的战念,她却无法自控。”林阡的声音传来,同时聚集此地的盟军自觉给他让出一条道。
“将她交给我。她无法自控,我来控制她。”独孤将蜮儿紧紧护在怀中,不等林阡回应便带同她离开此地。擦肩之时,林阡却问:“控制她,你有几成把握?”
独孤伫足,没有即刻回应。
“成千上万条性命,不是你我可以戏言。如果你的把握五成以下,我还是会杀了她。”林阡对独孤,宛若当年天骄对林阡。阡对现在的独孤了解不过,所以比天骄要通融得多。
一阵沉默。暗流汹涌。
林阡一旦握紧饮恨刀,独孤的左手就已经触碰残情剑。
“我还道是要多少把握,岂会连五成都没有?!”独孤忽然仰天狂笑,笑毕,正sè,“yù儿她本心向善,不会胡作非为。”
“你怎知她本心向善?”林阡一怔。
“我与她青梅竹马从小到大,岂不知她是怎样的人。”独孤说时,众人才恍然大悟。
“相信我,她的目的,一定不是滥杀无辜。”独孤低头看着悠悠醒转的蜮儿,她虽然周身大xùe都已被厉风行封住,但在独孤的内力缓解之下还是可以动弹,此刻艰难地看朝一个方向,眼神中全部是愤怒和邪毒,她看朝的方向,却竟是向清风!
为何向清风是她杀气的方向,难道向清风才是她此行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