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弃山。而正与徐辕、祝孟尝交锋的纥石烈、仆散两路兵马,虽然能够压制徐、祝攻势,却根本来不及对徒禅勇伸出援手。十一月下旬,徐辕、杨鞍、吴越三路兵马大会师,归根结底也全拜这场战役所赐。
会师的这三路大军之中,英雄人物数不胜数,有的是初次相识惺惺相惜,有的是生死兄弟患难与共,是以投缘之至也热闹极了。除此之外,更还有亲人重逢,柳闻因先前一直跟在徐辕身边,这会儿终于能和柳五津见面——不过,柳五津才看不到别人说的“柳少侠戎装英气勃发”呢,只看见女儿瘦了一大圈,饱经战伐倒真像个小子了,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心里面百味杂陈。
夜深人静之时,中军帐只剩下盟军中几个将领,气氛仍然自由、融洽,而且因为彼此太熟,比适才人前还要随便,柳五津给他们讲述凌大杰、尹若儒等高手堂的出现,以及怎样在完颜永琏入局之前颠覆泰安云云。听的时候,吴越这个大胃王已经将桌上能吃的都光顾了一遍,海逐làng瞌睡了以肘撑着摇摇yù倒,徐辕左右各捏了一只果子不知在研究什么,稍一用力差点喷了他自己一脸,林美材中途出去了一回,回来时沏了一壶好茶,只有柳闻因一个人,从始至终在听,给她老爹面子。
祝孟尝嗅到茶香,精神大振:“邪后,赏我一口喝先……”两眼放光。林美材赶紧瞪了他一眼,祝孟尝当然不知道她沏茶的用意,二话不说立即伸手来牵那茶壶,继而倒进自己还有剩余的酒碗里,林美材鄙夷地看他把茶hún进酒水里:“这样还能喝么?”
祝孟尝一脸痛苦,眯着眼睛:“苦死了,难喝!”
“贱人,恬不知耻!”林美材登时大怒,姻缘刀差点挥砍。吴越也看过来,苦笑摇头,“祝将军,邪后泡茶又不是给你喝,你这样,真是暴殄天物啊……”
“祝叔叔就这样的人,要抢人家的茶喝,喝了一口吧,还说不好喝。”柳闻因嘲笑,“占人便宜,还装吃亏,这般行径,可耻至极!”
“说得好,闻因长大了!”徐辕正愁不知怎么形容,听闻因分析头头是道,赞她。
“长大了?”祝孟尝一愣,盯着柳闻因看,“哪里长大了?”
柳闻因一怔,接着他目光回到自己xiōng口,喃喃自语:“长大了?”忽然反应过来,即刻出枪对他,祝孟尝哈哈大笑,大叫一声躲到柳五津身后,众人前俯后仰,柳闻因满面通红,柳五津一脸无奈,心中也暗暗隐忧,是啊是啊,闻因再这样下去,可真不是办法。
海逐làng从一梦中醒来,咦了一声:“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众人看他恍惚朦胧状,更觉好笑,陈旭笑说:“困秋乏夏打盹,睡不醒的冬三月。”
“应该的,人活百岁,半生是睡!不过,最好是躺在郊野林间,搭一个网,那样舒服。”邪后拍拍海逐làng的肩。海逐làng却哪能现在去郊野林间,正惺忪呢,邪后已经给了他一碗茶,海逐làng精神顿时一振:“谢谢。”
“谢什么!”邪后按了他脑袋一掌,回头顺手给徐辕也添了一碗。徐辕一两口就喝了下去,意犹未尽:“很好喝啊,哪里苦了?”
“天骄?好喝?怕是喝得太囫囵了?都没尝出味来。”祝孟尝没大没小地说着的同时,又偷偷把手伸到林美材案几上,众目睽睽之下又倒了一些去自己碗里。林美材又好气又好笑:“不是不好喝么你还喝!?”
“不好喝是不好喝,可是,有的喝比没得喝好啊!”祝孟尝又咂mō了一口,啧啧道,“香,香……唉,可惜就是太苦了!”
听见的人除了林美材之外无一不冒汗,林美材若不是海逐làng拦着早就已冒火。
唉,与金人说这是取敌之首级如探囊取物的祝孟尝祝将军,谁信!
柳闻因却真庆幸,自己能看见这些峥嵘四方的英雄们,各自最为真实的一面……
“天骄!吴当家!”这时有士兵匆忙冲进帐来,似有要事禀报。
此值十一月下旬,红袄寨已顺利收复了泰山境内的过半驻地,却就在这晚,听到了这个意想不到的消息。
“什么!”吴越一愣,“快快去向盟王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