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他能完成。”
吟儿怎会不懂师徒二人的互相不能理解源自两人都和对方心中的那个自己有落差因为这次林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狠心自然偏离了听弦心中的师父形象;而听弦也从林阡设想的这几年稳步升的过程里摔了下来自然和林阡心中的听弦形象不一致。对彼此都期望值太高所以师徒二人以为直接的都迂回了。
“百转千回?没给提点?!我都制造机会、让老臣们主动迎去嘘寒问暖了这样他还看不出来!”林阡薄怒。
“然而为何你不直接开口说?车轮战的过程里你哪怕开口提出一句老臣们也好过我最后间接说十几句废话。”吟儿道。
“指教那么明那还叫提点?他就是没受过挫折不经点打击、不自己参悟根本就不会懂长大将来如何堪当大任!”林阡的意思就是要他自己悟就是要他辜听弦达到那么高!
听他提到将来堪当大任吟儿才终于明白了一些“好吧我懂了这么说来根本不是闹翻的更该是送出去磨练了吧。”吟儿笑起来转身正sè说“不过也不要拖得太久了你可能不知道思雨不像别人想象中那么坚强若是听弦真的执拗着不回来她再想不开出了事这磨练反而就成了反目的开端。”
“思雨出了什么事?”林阡听出端倪吟儿见瞒不住当下把思雨的事说了林阡长叹一声“确是委屈了她。”又道“纵然如此听弦也不回头脾气真是够犟。”
“说到底最后还是希望能看到一个脾气磨平、认错低头的辜听弦?”吟儿笑想最后和解的场景估计还是那样吧。偏偏辜听弦还真难低下尊贵的头来。这可不是一般的难办。
“不是让他彻底放弃自尊是该学着正视错误、收敛脾气人的成长都是来自于承认。”林阡摇头“今rì你也见到了对他忠诚的多是老臣换句话说不过是看在了其父其兄的情分、不忍少主就这样孤苦伶仃真正对他信服的小辈们又有几人……毋庸置疑他的才干出类拔萃可是他的威信却在坐吃山空他和盟军将帅们从来都难处所以越强悍反而越容易被党同伐异从前范遇戴宗如今耿直沈钊。他却从来不肯反思这些不光是别人忌才也有他自己太趾高气昂目空一切的缘故。我也不可能照顾他一生一世所以该严的时候还是得严免得放纵了这种恃宠生娇。他的脾气就从这一次、他和老臣们之间改起。”
吟儿这时才完全懂了若不是趁着看小牛犊的契机与他挖心掏肺地长谈一次根本不知道他对辜听弦有着这样长远的打算和苦心。
这当儿小牛犊听他俩谈话内容好无聊好无聊哦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去睡吧吟儿。”林阡看时候不早说。
吟儿点头正yù离开不想眼前一黑险险栽倒竟和城楼一脚踩空时如出一辙林阡大惊之下急忙将她拉住扶稳同时已一把将她手腕提起……吟儿视线渐渐恢复和他一起看清楚了这一道虽然轻浅却终于停滞在手腕的淤痕……吟儿抬头惊恐看他脸sè蓦地变成惨白:“yīn阳锁……?!”
林阡早已给她诊脉世间还有谁比他更熟知这种脉象:“何时有的?!”质问语气他以为她早发现了一直在瞒着他。
“……就是今天……就是、适才……”吟儿心中一颤六神无主她实在没想到原来阳锁还在世——近半年来yīn阳锁都从来没发作她曾以为对方很可能遭遇了什么不测虽然她也觉得对方无辜却终是自私地庆幸自己活着。
叙说之际声已发抖一年前的回忆重新袭来她怕林阡又会像对小牛犊那样对又一个孩子这回吟儿也再没借口:“好在好在发作较浅的……”吟儿喜看那印子忽然又消去觉察出身体并没有任何不适。
“这么多天一直没发作偏巧今天才发作……?今天发生了什么异乎寻常的事?”林阡心乱程度不亚于她偏在这一刻还保持着清醒头脑。
她一怔他说“你今天遇到了红樱?”
吟儿醍醐灌顶恍然原是红樱?!是啊当年她和红樱患难与共水深火热多少回要说几率也该是她郭子建等人在陇陕寻找那么久莫非就是忘了往这个方向去?也有可能红樱一直躲着盟军众将……
“不!”吟儿一惊回神急急拽住林阡衣袖:“不是她!”
“无论是不是她我都不会为了你去杀。”林阡知道吟儿说什么因此对她如是承诺。
“可是也不要对任何人说我怕你不杀别人会去杀。”吟儿蹙眉“她孤苦无依了那么久方才有一个关心的人。”吟儿越来越觉出对方真是红樱只有红樱那样的侠义心肠、生存环境、自我照顾的能力、随遇而安的xìng情和心境才会强忍了阳锁这么久时间。
“嗯一切只是推测我自不会告诉任何人。”林阡每句都是顺从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你……为什么不说别的话?”她害怕地试探着。
“何必说说万句你也绝对不会听我。”林阡叹了口气看向小牛犊“只盼你记着它才这么小。”
她万万没想到小牛犊会成为他的人质和要挟一时之间噙泪说不出半句话。只能任由他拦腰抱起、放在榻两个人从始至终对视深邃的爱意里却掺着对抗。
“会渡过去的小牛犊可以小虎妞也一样可以。你啊你别总是和孩子们过不去。”她强颜笑拉他的衣袖试图唤起他的柔情。
“吟儿我想一生一世都这样顺着你却怕你与我这一生一世太短。如果可以我愿将我二人的寿命加在一起平分。不知你愿不愿意、把属于你的那份加长?”他俯下身来深情凝视她的脸眼神中却是她无法柔化的坚硬。
“如果yīn阳锁是因为距离……那我以后和红樱老死不相往来。”吟儿流着泪把脸转过去过程里始终掩腹护着小虎妞。
“一条路走到黑九头牛拉不回你和辜听弦一副德行你才是他的师父!”林阡早知说了白说愠愠转头起身。两个人就这么静静地呆在屋子里一个床躺着一个窗口站着背对背一句都没交流。
帘外秋雨泛滥。
静默中将这雨声听得久了节奏竟也能找到规律她心绪渐渐平复正思索着如何挽回就听他好像移步要出去。
“做什么去……?”她一惊转身他已推门出去:“找樊井。”话音未落脚步已远。
“啊……樊大夫他在川蜀……”她哭笑不得大声唤他回来也不知他有没有听到门外却已没音了她急忙起身去门口刚把门再打开就见他已经回来却低着头脸sè沉重目中微红。什么是捉襟见肘?瀚抒和陈铸一同犯境没见他眉皱一皱她和徐辕的伤病竟令他如此无助。
那时他一声不吭背还被雨打着却在门口就将她抱紧了不放她只能拍着他的背安慰说会好的。
是会好的。一定要在不伤害吟儿身体的情况下、找到能够救助她的办法。林阡不希望洛知焉的悲剧重演到吟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