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的完全是红樱啊。
难怪最近瀚抒什么错都没有犯,也没有多消极多颓废,因为他身边有一个善解人意体贴入微的红樱!
只可惜,现在还不是帮红樱剖白心意的好时机,当务之急,得先帮瀚抒去向李纯祐讨回公道!
瀚抒却摇头,只想要带她回陇陕去,把她送回林阡的身边就好。至于那些东西,他无所谓,“懒得解释,多余!”
她听得出那是嘴硬,虽说这么多年他早习惯了被人误解,冤枉,诬赖。可总比设了个圈套构陷强啊,洪瀚抒。你难道不觉得个中别有隐情吗?难道说不是有人看不惯你太得民心了故意拉你下马?
那个指点李纯祐的水镜先生完全是子虚乌有的,李纯祐他半年前的战争就是懦弱没有对鞑靼应战。没想到瀚抒却应战了与他形成了鲜明对比,李纯祐就是不想看到洪瀚抒比他更受西夏人拥戴。
谁都一样,怯于公战,勇于私斗,李纯祐表面谦谦君子不介怀,内心却把瀚抒这段时间对他的倨傲记下了。
是吗。是设计构陷,那又怎样?他不在乎,他笑了笑,把你送回林阡身边去,需要西夏的民心?
其实……也是需要的。
如果有民心。起码是一帆风顺的坦途,和来时一样的夹道欢迎、宾至如归,然而,这一路向南却不曾风平浪静,到处贴满了瀚抒的通缉令,沿途充溢着各种诸如昆仑九剑的追杀。通缉的时候,追杀的时候,西夏宫廷就不是任人蹂躏的个性了。
为何要追杀洪山主?面对一次又一次的围攻吟儿怒问。
他已遁入魔道!昆仑派一向都主张“武以德立,德以武显”,显然与洪瀚抒这种势不两立。
这次怎么不说我杀了你们弟兄了。洪瀚抒冷嘲热讽,怎么你们说的话,和我势单力孤时的不一样。
因为除了我们之外,想杀你的人千千万万,不是每一个都是为了复仇。你这奸贼,人人得而诛之!所有人都义正言辞理直气壮。
何慧如不胜其烦,只想着快点回到陇陕去的她,一般听不到两三句话就直接召唤拥趸清理场地。真不愧和邪后一个地方出来的。
但这样做的后果是,追杀的义愤填膺的并没有就此减少,反而所有人都更认定洪瀚抒遁入魔道。
也对,何慧如本来就是魔道。
洪瀚抒继续不在乎。
十一月初,瀚抒吟儿一行四人才体会到了什么叫做雪拥蓝关马不前,舆论的压力竟逼迫洪瀚抒这样高傲的人都不得不选择绕道走。
绕道走一个荒无人烟的沙漠,躲避那人言可畏的纷扰。
吟儿早就懂的,洪瀚抒的继续不在乎,是继续装不在乎。
洪瀚抒才不怕高手寻仇,却只怕囡囡那样的小女孩,把对他的恨铭刻入骨。
她才知道,他为什么赶着回陇陕去……心里一酸,这就像当年越风沈延都不看好她和胜南在一起,胜南说川蜀叫她主母的排了一个山头,然后她在魔门被那些川蜀的人围攻的那种感觉,是那种……满世界的浮木都在下沉的感觉。
他是在逃避西夏啊。
可悲极了,为了逃避先前追寻的避风港,不得已回到当初逃离的地方……
此情此境,她更加觉得不该放弃讨回公道,一定要把李纯祐的嘴脸揭露给世人看,凭什么要瀚抒吃这个哑巴亏?为了西夏还能在铁木真的铁骑下多残喘几年,所以让洪瀚抒做一个无私者承受民众新一轮的唾弃?
瀚抒不是那么高大无私的,瀚抒只是苦笑着说,发生过的注定已经发生,无论争辩什么都是借口、都改不了既定事实,小吟,你还活着,那就够了,我的罪,也少些。
“李纯祐对你的伤害,且让林阡日后去收拾他。”瀚抒疲惫地说,摒弃了一贯的“伤你的人都得死”。
发现阴阳锁消失的时候,瀚抒这颗心原已经死了,靠着红樱勉强挺过,那是他人生的最低谷,也是最一蹶不振的时候。
发现阴阳锁又回来,也就是吟儿还没有死,他对人生重新燃起希望,也是最后的希望,他觉得或许能寻到转机否极泰来,那么首先就要做到克己……
可惜在见到吟儿之前,拜昆仑九剑所赐他悲哀地发现阴阳锁在遇到比武的时候他仍然无法克制。
他虽然不是对人生一蹶不振的也确实走出了低谷,他却在阴阳锁的问题上彻底放弃、完全颓废、不再愿意相信他自己。那晚他努力克制过却差点又发作,如果不是正好可以栽倒到河水里,如果何慧如没有救急那把剑刺进了红樱的身体鲜血溅了他满脸都是,他也许真的会丧心病狂地杀害昆仑九剑陪葬,同时挣脱开阴阳锁最后那一道枷锁。
他还怎么能去讨回公道,去讨的过程里就血流成河了,一定的。
还不如,就一直在低谷附近徘徊着,愿望小一点,珍惜眼前就好。没有太多的**,也许就能控制这颗动辄杀戮的心。
也许,你想得是对的。吟儿闻言而叹。然而,瀚抒送我回到林阡身边之后,又要何去何从?
你在问我人生的目标吗。瀚抒凝视着吟儿,苦笑一声,隐姓埋名,乔装打扮,带着红颜知己,流浪到天涯海角。
“……好!”吟儿听得脸色都变得红润了,她听到还有这条出路,由衷为瀚抒和红樱高兴。
这种情境未尝不可,瀚抒不再需要面对纷扰于是也不会被激滥杀,而重要的是他在不热情如火的时候也不必颓废因为他身边有个红樱治愈!
那句“一定要对红樱好啊”的话很多余,吟儿不想说,她很了解瀚抒会怎样待他的女人,只要那个人成为他的女人。
此外,吟儿还洞察得了,瀚抒之所以一味想送她回陇陕,潜意识里是想见到一些人,一些,曾触动过他心的人——因为,何慧如已经足够护送吟儿回去了。(未完待续。。)